「日后小师叔行侠仗义去了,你想我的时候就念念我,我耳垂发热就知道,你想我啦。」
我想你了。
我想你了。
我想你了。
封长念几乎是颤抖着拜下去:「请师父改字——」
「弟子……封长念。」
靖安言空着的那只手下意识往前一托,只托到了一把空。
他扶不起昔日跪着恳求改字的小师侄,也托不住他那一腔热烈而痴情的爱意。
「小师叔,这些年,你耳垂热过吗?」
靖安言顿了顿,然后撤了手:「孩子话也就你能记得了。」
「所以你记得。」封长念唇角露出个很淡的笑,「你记得就好。」
靖安言有些烦乱,无意识地转着桌上的杯盏,几乎旋出了残影:「记不记得有意义吗?」
「有。」
只有你记得,我的所有「念想」丶「思念」才算有了回响。
封长念只要意识到这一点,心脏都在跟着颤抖。
「小师叔,你问了我改字的事,那么作为交换,你也回答我一件事。」封长念紧紧盯着他的手,「……你的手腕,到底怎么了?」
靖安言轻笑一声:「我可没答应你一个答案换另一个答案。」
「你是知道我的,弄不清楚的我只会更执着,我终归会弄明白的。」封长念垂下眼睫,「小师叔,我总有机会的。从阿月那儿,从南疆王那儿,我不知道他们交付给我的答案,和你想要的会不会是一个。」
「封珩,你威胁我?」
封长念不语,算是默认。
真是长本事了。靖安言心底在嘲讽的同时又想给封长念鼓鼓掌——这人现在已经明白了,软招能让靖安言心软,但榨不出封长念想要的信息,唯有软硬兼施……换言之,硬招才能打听到封长念真正关心的事。
到底有多硬……靖安言暂时不想去探封长念的底。
一阵并不短暂的沉默过后,屋里终于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动静。
靖安言挽起衣袖,左手终归有些不灵便,但还是磕磕绊绊拆下了那枚护腕,旋即将手臂往封长念面前一递。
那一瞬间,封长念瞳孔颤栗。
是一道刀伤,留在腕骨的地方,贯穿了整个手腕,从手腕内侧穿出,看着已经是陈年旧疤了。
失去了护腕的依托,靖安言的整只手腕有些脱力似的绵软,就这么静静垂着,全然不复当年长安城外丶月色一线,靖安言持剑单挑暗卫时的招招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