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不得别人信不信。
靖安言搡开那帮仆从,单手拎起那男人,松手的瞬间第二巴掌就扇了上去。
那男人被扇得直接转了一圈,天旋地转地骂人:「我操……」
四周的景物尚未归位,他又被人捏着后颈,一头砰地撞在木桌上。
这一下动静比刚才还吓人,那帮仆从发出了整齐划一的惊叫。
「叫什么。」封长念压着人,眼刀一扫,「不认得我是谁了吗?大公子,大公子叫谁?」
被他压着的人抽着冷气:「封……珩……」
「这么多年了还是这幅德行,你也真给你爹长脸,封瑞。」封珩拎小鸡似的把人揪起来,往夷月的方向一推,「道歉,别逼我砸你第二遍。」
封瑞当绥西侯府小侯爷当惯了,这么多年还没人这么下他的脸,脸都气红了:「你真是……死性不改。你还当这是你的地盘呢?看好了,这是我家,我——」
封长念一脚踹上他的膝窝,逼得人扑通一声跪下了:「你才是真的死性不改。」
封瑞在他手下吱哇乱叫:「你刚回西域就敢作践我,封珩,这里你早就不是少主了,少主是我!不是你!绥西侯是我爹!也早不是你爹!你还以为这是你爹活着的时候呢!时过境迁,你等着!」
「我爹不会饶了你的,你就等死吧!!!你等着下去找你爹吧!!!」
封长念眼神蓦地一沉,杀意立显。
靖安言眉心一蹙:「长念。」
「等死?」封长念手背青筋毕现,低下头去,阴森道,「我现在不知道你爹会不会弄死我,但我现在倒是有把握弄死你,想试试吗?」
第38章疯癫
封长念那一直以来的温文尔雅被撕得粉碎,终于露出了他骨子里的不羁和狷狂。
他生来是西域辽阔天空上展翅的鹰,纵使不得不被捆缚翅膀关进牢笼,失了自己的巢,可他还是鹰,擅长狩猎和进攻,怎么总有不知死活的人真把他金丝雀。
封长念一手掣着封瑞,从桌子上捞过来了一只盘子,沿着桌沿狠狠一摔——尖锐的碎片抵住封瑞的大动脉,吓得那人脸都白了。
「想不想试试?问你话呢。」封长念手上愈发用力,「说话!!」
「哥!哥丶哥我错了,我真错了,我是二两黄汤下肚喝多了,我错了我错了。」
脖颈被刺破的痛感太吓人了,封瑞已经想像到自己即将血溅三尺的地步,还是在自家院子里,不禁连连哀叫:「哥!爹!!爹!!救命啊,哥要杀我,爹!爹!!!」
封长念反手把碎片抵在他舌尖,吓得封瑞又把那一肚子的求饶吞了进去:「这不是会说话吗?还有呢?」
还有……还有?
封瑞眼珠瞪得大大的,转起来的时候简直跟要从眼眶里掉出来一眼,馀光里扫到被拦在靖安言身后的夷月,赶紧膝行了几步,砰地磕了个头。
「姑娘!姑奶奶!我喝多了犯浑了,对不起对不起,对不住对不住,我有眼不识泰山,不知您是我哥的朋友,您说句话,让他放过我吧,放过我吧……」
夷月到底年纪轻,长这么大也没见过这阵仗,登时被他头破血流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模样唬住了。
靖安言察觉到了她的不安,不轻不重地捏了捏她的肩膀,正想开口说一句,只见方才为了一群的仆从如同被分开的水流一般自动退避,让出了一条大道来。
今天的东道主终于姗姗来迟,封钧一眼就看见自己儿子的惨样,尚未装出的慈祥登时烟消云散,嘴角都耷拉了下去:「怎么回事儿?怎么闹成这样?」
「爹——爹!!!」封长念手一松,封瑞就屁滚尿流地爬到他老子身后,哆哆嗦嗦道,「哥,我哥要杀我!」
封钧眼底划过一丝晦暗不明的光,抬眼向封瑞指的方向看去。
青年长身玉立,手里还捏着一柄盘子的碎片,尖锐的寒光从那碎片棱角处划过,落进青年又深又黑的一双眸子里。
封珩。封钧眯了眯眼睛,心道这要是在大街上相遇,自己八成都认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