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兴趣,入我的棋局?”
江枝意心神荡漾,想到谢徵玄本是万人瞩目的天命所归,然而自他嗣让皇位后,只余恶名昭著。
他所言,是否暗示着大黎皇位间更迭的暗流涌动?而这一切,和父亲叛国案会有什么关联?否则谢徵玄为何将战场选在此处?
她迫不及待地点头,道:“我能为殿下做些什么?”
谢徵玄眼神锐利,似鹰隼锚定她。
今夜在后山见到她,实因定山来报,说她被人诓去了山上,恐有危险。
他知道她心怀秘密,对她安危也浑不在意。
然而酒过三巡,他又想,也许他该去为她收个尸,否则那些蠢人问起她缘何死在山上,他找借口也是件麻烦事。
于是去了。
却见她跌跌撞撞,几番挣扎,终于杀死了个人。
他那时才想,原来这女子可堪一用。
若有心打磨,她将成为他最出其不意的一把剑。
乱世棋局,晦暗不明。他远离朝局已久,已不知对方有何棋子。而他却全在明处,并无暗棋辅佐。
他需要一个聪慧的,却不会叫人注意的暗棋。
眼前女子便是最佳人选。
然而交浅言深是大忌,他不会与她解释过多,只是淡淡道:“听我吩咐,就可以了。”
江枝意失笑,方才心中几番澎湃,已将朝局、边关、前朝之事与父亲案件思虑了个遍,他却说,只要她听话?
“殿下不要小瞧了我。”
谢徵玄瞥她一眼,见她那瘦弱的身体强自撑着,还攥起拳头耀武扬威,模样实在是可叹可笑。
他摇头,“我已是高看了你。”
她岂知自己此刻分量,已挑起了大黎多少山河的重担。
“殿下助我达成心愿,我亦不会负殿下所托,必然乖乖听话。”
只要能找到兄长,替父亲翻案,使母亲瞑目,她什么都愿意做。思及此,仿佛很快就要迎来曙光,江枝意不禁心中快慰,欣然道:“那么自今日起,便是我们的第一天了。”
谢徵玄匪夷所思,眉梢微扬。
“有没有人教过你,不能这样用词?”
“有什么不对吗?”
谢徵玄拂手,不愿多说,眉光忽然扫过腰间束带,却见上头染着血,应是从她身上染上的,她哪来这么多血?
谢徴玄拧眉,忽然宽衣解带。
江枝意忙捂住双眼,慌张道:“殿下,这又是何意?”
谢徵玄只不过抽了个腰带,但见她会错意,他回眸冷声道:“睡觉,有意见?”
不待她回应,他已扔下被褥,道:“你睡地上。”
“……什么?”
“流光姑娘,你是本王爱妾,岂有分房的道理?”
“可……”
“方才还信誓旦旦说,要听话?”
“是……殿下。”
片刻后,缩在地上的江枝意随意望向房顶,忽然惊慌失措,语无伦次:“殿下……有……有人……”
“别吵。”
江枝意颤颤地指着房梁上的人影说:“我怕他掉下来砸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