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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第41章

nbsp;nbsp;nbsp;nbsp;青叶城西排球部的大巴还没到白鸟泽校门口，外面已经下起雨来。

nbsp;nbsp;nbsp;nbsp;雨势迅猛，车窗都被打得噼啪作响。仍旧繁茂的花枝在风雨里飘摇，花瓣坠进泥水里，流淌的过程中逐渐汇成一股，窸窸窣窣地一股脑涌进了排水口里。

nbsp;nbsp;nbsp;nbsp;车内陷入了莫名的寂静之中，国见英以为经理低血糖了，从口袋里摸出几粒糖，伸长胳膊想要递给车厢另一半的副部长。副部长表情不太好看，冷着声音说自己不吃，国见英静默片刻，还是选择解释，“是给雨宫前辈的。”

nbsp;nbsp;nbsp;nbsp;岩泉一看了看那几枚穿着花花绿绿的外衣的糖果，接过之后塞进了及川彻手里。

nbsp;nbsp;nbsp;nbsp;及川彻剥开一粒水果糖，默不作声地喂进雨宫时司嘴里。双手冰凉的人，呵气滚烫，短短几分钟时间而已，柔软的唇瓣已经像是陷入极度缺水的状态中，摸起来有些发硬。

nbsp;nbsp;nbsp;nbsp;但及川彻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他听着雨宫时司变得极为缓慢的呼吸声，默默转头看向了窗外。

nbsp;nbsp;nbsp;nbsp;岛国，春夏时节都多雨。他毫不怀疑，雨宫时司还要花费漫长的时间去挨过现如今的痛苦。

nbsp;nbsp;nbsp;nbsp;不仅是今天和白鸟泽的训练赛，地区联赛预选、甚至决赛，他们之后走的每一步，都极有可能不得不面临雨宫时司的缺席。

nbsp;nbsp;nbsp;nbsp;但他能做的少之又少。

nbsp;nbsp;nbsp;nbsp;大巴停在白鸟泽校门口，及川彻目送着樱木先生将雨宫时司搀上了车。距离和白鸟泽约定的时间还有几分钟，他站在车门台阶上，看见樱木先生很快撑着伞折返回来，手里拿着从雨宫时司包里取出来的折叠伞。

nbsp;nbsp;nbsp;nbsp;“训练赛加油。”

nbsp;nbsp;nbsp;nbsp;及川彻缓慢地眨了眨眼睛，很快笑起来，“再见。”

nbsp;nbsp;nbsp;nbsp;下午的课程结束了，白鸟泽校园里只剩下打扫卫生和进行社团活动的零星的学生。青叶城西的大巴在校园内开得很慢，及川彻将自己的伞塞回到包里，把雨宫时司的伞放在了随手就能拿到的地方。

nbsp;nbsp;nbsp;nbsp;感觉到旁边的空位有人坐下了，他头也不抬，定声道：“先做好自己的事情吧。”

nbsp;nbsp;nbsp;nbsp;岩泉一叹了口气，“你确定？”

nbsp;nbsp;nbsp;nbsp;“很确定。”及川彻拉上包袋拉链，“我不是医生，就算去了也做不了什么。相比于跟过去干坐着，还是得把自己能做的事情做好啊。”

nbsp;nbsp;nbsp;nbsp;岩泉一揉了揉眉心，“你真的能这样想，当然是最好不过了。”

nbsp;nbsp;nbsp;nbsp;“我真的是这样想的啊。”及川彻抬起头来，对上岩泉一的视线，“你知道的吧，他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

nbsp;nbsp;nbsp;nbsp;这一个月时间，及川彻经常用半吐槽的语气说雨宫时司和以前不一样了。

nbsp;nbsp;nbsp;nbsp;但唯独这一次，岩泉一知道及川彻是认真的。

nbsp;nbsp;nbsp;nbsp;“他以前是很从容自信的孩子。”

nbsp;nbsp;nbsp;nbsp;因为一直以来都表现得足够优秀，奖章和赞美能让他认识到自己是值得的人。

nbsp;nbsp;nbsp;nbsp;如果是以前，及川彻真的因为雨宫时司的伤病选择推迟训练赛，雨宫时司就算生气，也会觉得他是值得被及川彻那样对待的人。

nbsp;nbsp;nbsp;nbsp;但现在好像不一样了。

nbsp;nbsp;nbsp;nbsp;“其实跟牛若解释清楚的话，我们还是可以约明天。但现在他很怕影响我，像是蝴蝶效应，因为失去一次训练赛或者调整时间之后碰巧那天我状态不佳，进而发挥失常，训练赛失利，我会对排球这项运动……”

nbsp;nbsp;nbsp;nbsp;“及川。”

nbsp;nbsp;nbsp;nbsp;“他真的在害怕这种事情，所以他宁愿不要我。”

nbsp;nbsp;nbsp;nbsp;“他只是比较清醒……”

nbsp;nbsp;nbsp;nbsp;“如果都那样了还要保持清醒，也太糟糕了。”

nbsp;nbsp;nbsp;nbsp;*

nbsp;nbsp;nbsp;nbsp;医生从雨宫家离开之后，樱木先生小心翼翼地推开了小少爷的房门。他站在门口，听着潺潺的乐声从那台老旧的、却被精心呵护的唱片机里流淌出来，久违地任由无力感充斥在自己心间，无法做出任何的自我调理。

nbsp;nbsp;nbsp;nbsp;外面仍旧在下雨，他轻手轻脚地走进去，借着昏暗的壁灯看着被子隆起的轮廓，刚想问是不是需要和远在异国的大少爷联系，突然注意到那只搭在枕头上的手轻轻弹动着。

nbsp;nbsp;nbsp;nbsp;像是在换把。

nbsp;nbsp;nbsp;nbsp;原本就无法排解的难过彻底高涨，樱木先生头一次在这件事上做出了错误判断。他躬身，声音尽量柔和，“少爷，需要为您取一把琴来么？”

nbsp;nbsp;nbsp;nbsp;那只手定住了。

nbsp;nbsp;nbsp;nbsp;“出去。”

nbsp;nbsp;nbsp;nbsp;樱木先生一愣，眼睁睁看着原本只露出一个发顶的少年彻底钻进了被窝里。他意识到自己应该道歉，但下一秒，少年换上了更为妥帖却又不容置喙的语气。

nbsp;nbsp;nbsp;nbsp;“请离开，樱木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