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雪离得近,分明从她眼神中看到了羡慕,还有丝难以隐藏的黯然。
来林场这些天,好像的确没见她去河上滑过冰,刘家其他孩子也不去,明明用木头和八号铁丝就能做出最简单的冰鞋。
冰窟窿边一时有些安静,刘卫国正要岔开话题,“看这回我给你们钓个大的。”一直没怎么做声的祁放也开口了,“过两天能不能再钓一回?”
“咋了?你要吃?”刘卫国有些意外,祁放可从来不是那好吃的人。
然后他就听祁放轻描淡写说:“过两天我和严雪结婚,缺菜。”
“啪!”
刘卫国手上的鱼竿掉了。
“鱼竿鱼竿!”刘春彩下意识提醒,喊完才后知后觉,“啥?你跟严雪姐结婚?”
兵荒马乱,简直是兵荒马乱。
鱼竿虽然被刘卫国眼明手快抢了回来,装饵料的小盒却被带翻,全撒进水里便宜了那些傻鱼。
于是这鱼也不用钓了,滑不滑冰的更是再没人在意,刘卫国把东西一收,直接将祁放拉去一边拷问。
刘春彩打击更大,看好的嫂子人选就这么被抢了,回到家还一直在念叨:“不是亲戚家妹妹吗?咋又要结婚?”
刘大牛媳妇倒是早看出来了,“亲妹妹也没有大老远跑哥哥这来,一住好多天的,除非想在这找对象。可真要好到能奔着他来这边找对象,小祁以前怎么也该提过,你见他提过吗?”
“那他咋不早说?”刘春彩扁着嘴,显然还很不高兴。
刘卫国从河边回来后,也摊平四肢躺在了家里温暖的抗上,“对啊,我问他妹子有没有对象,他还跟我说没有。”
“八字还没一撇呢,就到处嚷嚷,万一没成咋办?”
刘大牛媳妇就坐在旁边缠线,闻言白了儿子一眼,“再说人家的确没对象,成了直接结婚,不成回家。“
“那小子可不是这么说的,他说未婚夫不算对象。”
刘卫国哼哼,立马又被亲妈白了眼,“你整这一死出,咋啦?看上人家小严了?”
“我那不是以为真是他妹子吗?”
刘卫国才说完,就被刚收拾完鱼进来的自家老爸踢了脚,“瞧你那点出息,见着个好看姑娘就惦记。”
“你不惦记?你不惦记给我姥家挑了两年水……”
“臭小子胆子肥了!”
一听刘大牛声音都变了,刘卫国爬起来就跑。
“才下山就闹腾,也不嫌乎类。”刘大牛媳妇把缠好的线丢进针线筐,大线轴塞进柜子里,抬头看了眼墙上的阳历牌,“年前就这几天,年后初八上班,怎么偏选在这个时候?时间太紧了。”
严雪拿着本子坐在写字桌前,也觉得这时间有点紧。
招待所实在不方便说话,祁放回去看过人都差不多回家过年了,便把严雪带到了宿舍。
这边条件要比山上好不少,不仅有炕,还有写字桌和板凳,桌上恭恭敬敬放了本领导人语录,供大家学习。
严雪是个行动力强,又做事有条理的,进来摘了围巾手套,就开始盘算,“就这十三四天时间,过年肯定不行,剩下的你觉得哪天合适?”
“如果能租到房子,就腊月二十八。”祁放弯身在柜子里找着东西。
严雪看了眼日历,“二月十四号啊。”
“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