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拿着胶带把廖安拉起来。
她深知这种时候待着空想绝对会被自己的思维逼崩溃,必须动起来,就算是无用功,也得在极限24小时剩下的时间里动起来。
“来!拿着!”
苏念不由分说地把胶带塞进了廖安手中。
她自己也在颤。
可是没有办法,活着,得想办法活着。
“广播里说了,要遮光,减少被发现的概率!我们得把阳台玻璃挡住!”
廖安手抖个不停,抠胶带抠了半天。
但她也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干枯,动起来!必须动起来!
除此之外呢?她们还能做点什么?
苏念的大脑再次空白。
她刚刚有点计划,至少在短暂坐着吃巧克力的时候有,她计划着什么来着?她想把阳台封起来,对,然后呢?然后呢然后呢然后呢然后呢?
一发炮仗好像把她的脑仁一起炸飞了。
她眼神木讷地重复手上的工作,接过廖安的胶带,把床单铺平,用胶带将床单边沿固定在玻璃窗户上。
屋内的光线比外面亮一点点,苏念的半张脸映在还没有遮挡的窗户上。
她的眼睛追随着屋外的异样微微上探。
天空好像从头顶压了下来,浓厚的雾气出现在她正前方高楼的顶部,看着就仿佛是世界正在缓慢地向内坍塌。
是广播里的迷雾吗?
“啊啊啊啊啊啊啊——!”
苏念激灵地手抖,贴好的床单被她拽了一小块。
“救命!救命!救命!”
人喊。
“啊啊啊!”
尖叫。
“别跑!不能跑!踩踏事故!”
喇叭。
“砰砰砰——!”
枪。
开枪了。
在室内,市中心。
在打谁?
人?
还是怪物?
苏念看不见,阳台的视线有限,在街道上是视觉死角,她只能看到在台球桌上被白球撞开的球一样四散的人群。
人群冲烂了分流的栏杆,有人被踩在脚下。
救护车的声音没有断过,枪声也没有停歇,床单越铺越慢,苏念映在窗户上的脸变成了花格子的布料。
苏念感觉有人在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