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妹真的没问题吗?她躺在床上,看起来要死了的样子。”
是明瑾书的声音,什么要死了?花琅迷迷糊糊想。
“这点小毒,死不了,倒是你,吵得我头疼,再嚷嚷我就让你和小师妹躺一块去。”
一道陌生的音色响起,分不清男女。
“诶诶别扎我啊,我不说了我不说了,把你这小破针拿远点。你看好师妹,我要去妖塔把那魅妖抓出来揍一顿。”
“急什么,魅妖就在塔底跑不了,依我看,你不如去把那个长得好看的小弟子抓过来。”
“是啊,那个谢什么的,怎么会知道师妹中了毒,不行,我得好好盘问一下他。”
随着明瑾书脚步声的远去,屋内终于安静了下来。
花琅浑身隐隐作痛,仿佛被谁蒙住脑袋狠狠打了几棍子一般,不由咳嗽两声,睁开了眼。
“醒了?正好,自己把药喝了。”哐当一身,斗大的碗被扔在枕旁桌上,黑漆漆的药水荡了又荡,最后居然一滴也没撒。
花琅皱着眉,看着床旁抱手看着她的陌生男子。
这人容貌艳丽得有了几分阴沉,五官虽长得雌雄莫辨,但他身材极为高挺瘦削,穿着一袭红黑繁复的衣袍,恍若一条直着身子的毒蛇,准备随时给猎物致命一击。
花琅觉得那衣服有几分眼熟,仔细看去,才看清色彩艳丽的绣样下的浅底色,是幻光锦,这就是她的师兄之一?
宫桦裘见她不动,又端起碗往她面前怼了怼。
一股浓郁的苦味直冲花琅脑门,她甚至能看清怼在自己脸上的药碗里,正飘荡着一根不知名虫类的腿。
呕——
花琅撇过头,连忙推开了碗,缩进被子里,在宫桦裘脸色阴沉下来前问道,
“等等、等等,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要喝药?”
宫桦裘摇摇头,雌雄莫辨的音色自带空灵感,“真是个小傻子,连自己被下了毒都不知道。”
“毒?”花琅一愣,追问道,“我中毒了?”
宫桦裘退开一步,露出窗外低沉夜色和帐外数支烛火,托着药碗道,“不然你该不会以为,你能一觉睡上十个时辰,是因为你在这方面天赋异禀吧?”
花琅抬眼,不可置信地看着窗外,她又一觉睡到了天黑?!上次她本以为是太累并未多想,结果居然是中毒所致?
花琅连忙问,“什么毒,我还有救吗?”
“不是什么大问题,来,先把这碗药喝了再说。”宫桦裘又凑了上来。
药汤浓褐发黑,还有一股令人不安的苦酸臭味弥漫,好似散发着怨气,可谓色香味弃权。
花琅脸色为难,“那个……”
宫桦裘善解人意,“我排第五,叫我宫师兄就行。”
“那个,宫师兄啊,碗里掉了根虫子腿。”
宫桦裘装不下去了,直接拉下脸,眼尾淡青的一抹磷粉夺目,衬得他愈发像一条色彩艳丽的毒蛇,“什么虫子腿,这是价值连城的骞虱,一条腿顶你一年月例,少唧唧歪歪的,给我喝!”
花琅被强灌了一碗无论是外观还是味道都不尽人意的药,心理和生理双层面都直作呕。
她恹恹地靠在床头,目光发直地看着宫桦裘收回空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