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年纪不大的女孩正抱着一个少年,太黑了看不清面容,乔梁还是从垂下手腕上的手链判断出,正躺在那的少年是尤横。
那女孩是尤妙?
乔梁看见滚在一边的空药瓶。
C药?
但里面已经空了。
唐问旸:“你又给他喂药了?”
尤妙像是才反应过来有人进来,慌忙地想把药瓶往里藏。
唐问旸很直接地,“没用,救不回来。”
黑暗中似乎传来一声隐隐地哽咽,唐问旸却没有任何反应。他也不管对面人有没有听得懂,径直往下说了下去,“黑雾的能量通过血液循环作用于身体,C药见效是很快,但他撑不到堕化。”
他知道那小姑娘想干什么。
但这剂量下去,就是冲着堕化去的。
那边的呜咽声更大了,唐问旸站在原地没动。
倒是集装箱后面传来隐隐的松了口气的声音,看起来那几个小孩戒备的不单单是外面来的袭击。
乔梁却兀地抬头,“血液循环?”
“对。”
乔梁两步跨了过去,打开通讯器配备的手电,简单地检查了一下情况。
可见的外伤是在头部,呼吸不规则、脉搏非常微弱,初步判断是颅内压升高压迫脑干心血管中枢,正常来说得做开颅手术。
但想想到了新世界已经尽毁的世界观,再想想唐问旸那句笃定的“血液循环”……
乔梁深吸口气,“把人放下!”
不管怎么样,先维持心脏泵血。
这话语气太果决,尤妙下意识地照做。
等回神想要重新抱住人的时候,乔梁已经把两只手掌压上去了。
全身的力气借由手臂压下,胸腔明显凹陷下去,然后恢复原位。
乔梁一边在心底默数着节拍,一边机械地重复着动作,心底忍不住嘀咕:来支肾上腺就好了。
但是她很快就没工夫想东想西了。
这动作非常耗费力气,没多一会儿,汗已经开始往下滴了。从额上流下的汗水顺着眉毛的缝隙淌下,淌入眼中刺激得人眼球生疼,乔梁听见了自己的喘。息声。
比那更可怕的是,她能够清楚地感知到,胸廓的起伏越来越微弱。
按压下去的力道不再往下传导,反而越来越像是直直按在水泥地面上。绷直太久的手臂开始发僵,仿佛先前开枪的那一瞬间麻痛又重新回来。
不用停下来去确认脉搏,乔梁也清楚地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眼睛被汗刺激得不停地眨着的,乔梁都分不清淌下去的到底是汗水还是泪水,只是在模糊的视线看到有人走近,她看见了一柄系在在腿侧的匕首。
脑海中一瞬间闪过好几个画面——第三基地那次冲过去已经发现伤口愈合,西街小巷子里被捅穿了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