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熟悉,像是在哪里感受过一样。
唐问旸不想回忆得那么清楚,但记忆却像是不讲道理一样在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复现。
深沉的夜色晦暗不明,打开的灯光只照亮出一小片区域。
她跪坐在地上,脸上还溅着血污,但眼神却坚定又明亮,像是在发光。
……真糟糕。
这完全不是一句“被影响了”能解释了吧?
唐问旸长长地叹了口气。
和之前两次零碎的画面不一样,这一次是又长又连续的梦境。因为同样的心情才产生的同步,还是因为……那是她的世界?
不管哪一个,都糟透了。
*
经历了那么惊心动魄的一晚上,乔梁本来以为自己会睡不着。但她实在低估了自己的生理需求,一整天的精神和体力消耗下,她刚一沾枕头就昏睡过去,等再醒过来天已经亮了。
对着陌生的天花板发了会儿呆,她才磨磨蹭蹭地起来。略微收拾了一下自己,睡眼惺忪地从楼上走下去,发现下面等着一大一小两个人:尤横尤妙兄妹。
乔梁住的是早些时候来的那家枪械店的二楼——是的,这家酒吧和枪械的双拼店,楼上还经营着小旅馆,业务范围相当之广。但不管是酒吧还是枪械,两个明晃晃的未成年出现在这里,还是相当扎眼了,新世界的风土人情果然让人大开眼界。
一大清早的,店里没什么人,作为店主的邓陇不在这里,没有老板看着,吧台小哥正撑着手臂打瞌睡。
乔梁目光在店里扫了一圈,主动走过去,“怎么来这儿了?”
尤妙这才认出了人。
昨晚黑漆漆的看不清模样,再加上心神不定,她其实根本没看清楚脸。
“净……医生姐姐!”
乔梁:“我姓乔。”
别那么叫,这称呼听起来有点ptsd了。
“乔姐姐,”小女孩从善如流地改了个口,勾起一个甜甜地笑,“昨晚的事谢谢您,哥哥也说,得过来道个谢。”
一大早就看见这种笑容,实在相当治愈,果然萝莉才是世界的瑰宝。
乔梁心情放松了点,随口:“没什么,人没事就好。”
不然就是重大医疗事故了。
还属于情形极其恶劣、吊销资格证都嫌轻的类型。
“不,真的真的非常谢谢您。”尤妙却略微急促地打断,“我不知道怎么说,不单单是哥哥,还有我。要是没有哥哥,我也活不下去……”
尤横:“喂!”
尤妙这才回神。
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失态,她连忙掩下那点泪意,扬着脸重又笑起来,“不说这个了。总之,真的谢谢您。”
尤妙应该比尤横小上好几岁,再加上营养不。良,看起来只有瘦瘦小小的一只。这么大点的小女孩露出“纯真无邪”的笑容,不管什么人看了,都忍不住心底一软。
但是这种的笑容,不应该出现在一个昨晚才差点失去至亲的小女孩身上。
想着昨天白天看见的,尤横那堪称天。衣无缝的卖惨装可怜,乔梁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什么。
那种环境下的生存方式吗?
晃神间,尤妙已经翻找出一大包东西,“乔姐姐你看这些。都是我自己做的,你看看有没有什么喜欢的?”
乔梁低头看过去,是一堆零零碎碎的小饰品。被带过来之前应该仔细挑选过了,起码上面的雕刻看着精致多了,不像尤横手腕挂着那个看不出来是兔子还是鸟的不明物体。
对上小女孩的期待的眼神,乔梁也没推拒。
她在里面看了一圈,目光定在其中的一条挂坠上。
是个颜色很朴素的坠子,只在最末端串着一颗黑色的珠子,用绳结固定,再下面是挂着一条雕刻得很精细的小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