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芜言看着男人,她明白这会儿正是巩固男人对自己的救命之恩记忆的时候,于是打算把自己说的心地善良,大义凛然一些。
但许安的话先一步地说了出来,他语呆不耐:“还能是谁?你被人敲在田里了,是我家闺女把你救回来的。你死了没?没死赶快起来离开我家。”
男人听罢许安的话,只道了一声“多谢”,便努力爬起来,但身体刚坐起不到一半,就因虚弱重新跌回床上。
许芜言紧忙上来搀扶了他一把,对他温声细语地说道:“你现在身体还伤着,不要逞强,我这就去给你抓药,等你好了再走不迟。还有,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弄一些饭菜和茶水。”
许芜言的身影倒映在男人的瞳孔中,他不禁愣了神,眼前的清秀女子便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他分明全无力气,可为何心跳得这么快。
“给他抓药?还给他饭吃?许芜言!咱家日子什么时候过得这么好了?”许安的话打断了男人的注意力。
男人这才将目光从许芜言身上移到许安身上,他缓慢地张口,话语中夹带着粗重的呼吸声:“这位大哥,承蒙你家收留相助,待我身体康健后,必定相报。”
许安听着这话,神色才缓和一些,他不禁挑眉发问:“你能拿什么报酬?”
男人犹豫了一会儿,或许是觉得性命更重要,便道:“我里衣内缝了一口袋,口袋中有一块玉佩,是我娘留给我的,暂且押给你们,请不要将玉佩卖出,等我伤势好了之后我定会用你们满意的价钱向你们赎回。”
许安听到这话喜笑颜开,忙去解男人的衣带准备好好搜索玉佩,但被许芜言一把拉开。
许芜言力气不小,而许安又醉了酒,这一拉许安中心不稳,踉跄了两下后就摔倒在地。
他骂道:“许芜言,我是你爹!你干啥!”
“这玉佩是人家娘留给人家的,还缝在内衣口袋,说明十分重要,咱们怎么能拿走!”许芜言语气十分坚定。
虽然眼前的男人重伤昏迷的场景与书中描写的世子昏迷的场景不一样,但种种巧合都指向这男人就是“世子”。
本来他们家对男人是救命之恩,等男人痊愈便可仗着恩情鸡犬升天,但拿了东西再救算什么?顶多算是收人好处替人消灾。这两者是全然不同的!
男人看着为他说话的许芜言,只觉得方才狂乱的心跳又跳的更快了。
许芜言靠在床边,垂头看着他:“等我一下,我去抓药为你治伤。”
她语气温柔,让人如沐春风,但在看向许安时,她神色一变,厉声道:“老许!我要是回来发现你把他玉佩拿走,你就别指望我赚钱给你喝大酒了!”
语气两个极端,让躺在床上男人很是疑惑,但却因此觉得眼前的姑娘更可爱了。
许芜言扭头去了村里的药房,先给娘亲抓了这几天吃的药,又给男人买了一些治疗撞击损伤留下的伤的药。
回来时,天已经黑了。但因着十五刚过的缘由,天上月光佼佼,为她照亮着本不好走的路。
许芜言照料好伤患,吃了这天唯一一顿饭,本想守着男人避免男人夜里有什么问题发生,毕竟男人的健康关系到全家的命脉,但不知何时却趴在男人床边睡着了。
因双手发麻醒来时,她发现男人正注视着她,一只手在她头顶上方做着一个想要触摸她头发的动作。
许芜言心里一慌,下意识站起身退后,但不想两条腿也麻的厉害,起身之时身体不受控制地摔倒在地。
男人顿时关切地想起来搀扶,但头晕的厉害,只能问:“你还好吗?许姑娘。”
许芜言等了好一阵儿,直到四肢的麻意过去,才慢慢站起来,发觉已经是凌晨了,她打了个哈欠:“你身体可有恙,无事我便回去睡了。”
许芜言转身,身后却响起一声:“等一下。”
她回头,就见男人侧头看着她,扬起一个微笑:“许姑娘,我叫陆庭墨。多谢姑娘相救,定不辜负姑娘大恩。”
许芜言笑了笑,陆庭墨这名字一听就出身高门,而且此人还懂得知恩图报,照顾好他绝对物超所值!
陆庭墨又在床上将养了两日,期间,许芜言对他嘘寒问暖,无微不至,家里有什么好吃的好喝的全都紧着陆庭墨。
见此,许安心里有一万个不乐意,每天都在许芜言面前嘀嘀咕咕,张罗着许芜言早些将人赶出去。
“闺女,你对他这么好,难不成你真看上他了?这小子除了一张脸长得好看些,还有什么用。”许安抱怨道:“现下我们家情况这么困难,你还捡一个吃白饭的回来浪费粮食。要我说啊,我们还是拿了他的玉佩当报酬,打发他走吧。”
许芜言不为所动,冷冷道:“我们家困难是因为谁?还不是因为你天天不思进取的喝大酒?这个家,你可有出过一分钱一分力?”
“臭丫头,你怎么说话呢?我是你爹,你养我应该是天经地义的事!”眼看着许安又要大声嚷闹,许芜言一个冷冷地眼神扫过去,瞬间又让他闭了嘴。
如今许安感觉许芜言的性格就像换了一个人,许安根本不敢招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