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数日,许芜言都忙得不可开交,田间地头,乡间小路,渭县的大小店铺都有她的身影。
大家也在街头巷尾口口相传,刘家村出了个奇女子。
得了场大病,非但没死还因祸得福,脑子开了光,会做各种蜜饯果干,带领全村共同致富。
这日,许芜言在院子里和陆庭墨翻晒果干儿,秋风手里拎着两条活鱼进了院。
“芜言,这是我今天新逮的桂鱼,小时候你可爱吃了。”秋风眼里闪着兴奋的光。
“秋风谢谢你,辛苦了。”许芜言笑着说。
“我新学的清蒸桂鱼,这眼瞅儿到了饭点儿,要不我给你露一手,让你尝尝我的手艺。”秋风边说边往屋子里走。
他从小就是许芜言家的常客,许家农忙时节有什么活儿,他都会主动过来帮忙,平心而论,他一直对许芜言关照有加,若不是许安后来不务正业,两家关系无形中生疏起来,也许两人早就结了秦晋之好。
“秋风。”
许芜言喊了一句。
“我想吃烤鱼!”
秋风闻言停下脚步。
用手挠了挠脑袋,有点儿为难地说:“烤鱼我不太会做。”
许芜言上前一步,接过秋风手里栓鱼的草绳。
许芜言嘴角弯弯,扬了扬下巴,指着正在干活的陆庭墨,语气柔和地说:“他做的非常好吃,我很喜欢。”
秋风顺着许芜言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身长八尺,相貌堂堂,举手投足间散发着一种他说不出的自信和从容。
他的表情一下子凝固了,眼里的光暗了下来,嘴角的弧度成了一条直线紧抿着。
他缓了缓神儿:“他就是你从苞米地捡来的那个人?”
“嗯。”
“他病好了,你还不让他走?你是真不知道村里人在背后怎么嚼舌根吗?你是真不知道他们那话说得有多难听吗?你是未出阁的姑娘!”秋风语气急切。
“谢谢你秋风,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他失忆了,除了知道自己的名字,其他什么事儿都想不起来。再说现在这节骨眼儿上,我也需要人手。”许芜言满不在乎地说。
“你需要人手,我……”秋风脸涨得通红。
“秋风来了,快进屋坐,我这就给你倒茶去。”许母热情地招呼。
“不用麻烦了伯母。”
许芜言拽着栓鱼的草绳,下面坠着的两条鱼,身体猛劲儿地一翻腾,吓得她浑身一机灵。
陆庭墨快步走过来:“莫怕!”边说边接了过去。
“谢谢你陆庭墨。”许芜言扯了扯嘴角。
秋风看着说笑的两人,内心五味杂陈,他狠狠剜了陆庭墨一眼,扭身出了门。
经过几日不停的忙碌,上百坛蜜饯又做好了。
天刚见亮,许芜言和陆庭墨俩人赶着装满蜜饯的驴车,出现在乡间的小路上。
俩人在渭县辗转奔波了一天,送完最后一坛蜜饯,太阳已经西斜。
许芜言用手背擦了擦额头的汗,听见一串儿“咕噜——”“咕噜——”的声音。
她扭头看着陆庭墨:“饿了吧!这些天真是辛苦你了!谢谢你!”
“不碍事,忍一会儿就到家了。”陆庭墨温声说。
许芜言看着不远处的一家面馆,心一横:“走!今天咱去吃面,吃饱再归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