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拘束,随便喝随便吃。”
温觅知晓江深对待下属一向很好,然而她仍然不敢太放纵,“谢谢江总。”
“没事,”江深随口回一句,看了眼对面的男人,带着点调侃:
“不要因为大明星在你面前就拘束啊,你看他人多好,亲手削的苹果第一口就给了你。”
温觅眼皮一跳,下意识扭头看了眼宋淮言,刚好对上他扫来的目光。
她身子微顿,僵硬地移开视线。
……这话要怎么接?
宋淮言将她的僵硬尽收眼底,收回视线,抬手捞起桌上的杂志就扔沙发那人身上,不轻不重扔下一句:
“不会说话就闭嘴。”
江深面色一变,眼疾手快地躲开了,扬声喊了一句:“喂,我现在可是病人,你还有没有人性啊?”
“是吗?”宋淮言嗤笑一声,“我看你精神饱满得比正常人还正常。”
温觅原先还紧张着,看到这一幕,嘴角很浅地弯了下。
江深办公时人倒是肃重了些,温觅无处可去,抱着水杯小口小口地喝着,内心祈求着时间能过得快些。
对面的男人不怎么说话,但本应该出现的屏幕中的男人却出现在她面前,如此相近的距离,独处的空气将她挤压到几乎喘不过来气。
好在没一会儿,桌上的手机响起,宋淮言一把捞起手机,转身去了阳台。
温觅终于松了口气,身体也放松了些。
不久后,耳边传来脚步声,那人重新在沙发上坐下。
耳边久久没再传来动静,温觅抬手握住杯子放在桌面上,仿佛不经意地抬头向对面递去一眼。
却看到那人已坐在沙发上睡去。
温觅动作一顿,眼神却再也移不开。
男人姿势松散,仰头靠在沙发上,兜帽拢住黑发,碎发散散搭在前额,双眼闭着,长睫掩映的眼皮下有淡淡的青色,骨节分明的十指松松扣在一起,搭在腰际。
温觅尽可能地克制着自己的眼神,却还是没能立刻移开自己的目光。
印象中,她已经许久没有见过他这副模样,素日荧幕上的他站得太高,走得太远,以至于她都快忘了,自己曾与他靠得很近很近。
高中时,温觅没有像小说里大多数幸运的人一样,和自己喜欢的人分在一个班。
她与他的班级相差甚远,是那一层相距最远的距离,她在西头,他在东头。
于是她只能借着上体育课时从那处经过,但时间太短,仅仅只够她匆匆跑过时,装作无意瞥去一眼,大多数时候,宋淮言是不会出现在那里的。
也有偶尔幸运的时候。
印象中那时阳光正好,他坐在靠窗的位置,有时是低头专注地解题,有时是靠在桌边小憩,下颚线利落分明,是干净英俊的模样,眼睫很长,覆下时会有淡淡的阴翳。
温觅只敢小心地瞥去一眼,很快就收回目光。
因为喜欢他的人太多,大多时候,他的窗边会站着一群漂亮的女孩子,笑起来面容明艳张扬。
而那时的温觅,跟这些美好的形容词一点都不沾边,更是学校里大多数人唯恐避之不及的存在。
于是她只能把那份情愫小心翼翼藏在心底,在无人时分才敢掏出来垂怜。
温觅很轻地叹了口气,收起自己乱七八糟的思绪。
江深看好文件时,正要喊人,抬眼就看到自己的小助理愣愣看着对面男人走神的画面,他没多想,懒懒出声:
“虽然我知道他很帅,但是你也不必这么一直盯着吧?我还在你面前坐着呢,不给我留点面子?”
江深兀自皱眉,“我长得也不差吧?”
温觅正要收回视线,耳边就传来这段话,一时面红耳赤,忙转过来看向江深,“不是,我只是……”
江深懒懒抬手打断她,“行了,你不用解释,我知道你不是他的粉丝,不然你早扑上去跟他要签名了。”
“……”温觅想到自己机场外那一幕,心死如灰地闭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