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宴之走到窗边,双手环抱在胸前,倚在墙上,背对着窗外投射进来的缕缕月光。
过了好一会儿,薛流萤从门外推门而入,手里还提着个食盒。
“裴宴之,我给你熬了点鲫鱼汤,你快点趁热喝了吧。”她的声音似风铃,清脆悦耳,一瞬间打破了裴宴之心底的屏障。
他就像是着了魔一样,慢慢地迈开步子朝她走去。
薛流萤脸上堆着笑,看向他的眼睛里仿佛有星星在闪烁。
“你怎么来了?”他有点出乎意料。
“啊,也没什么,就是…看你书房灯还亮着,想着给你尝尝我和师父今天钓的鱼。”薛流萤一边滔滔不绝地说着,一边拉起他的衣袖,带他坐到桌边。
面前的鱼汤还冒着热气,是刚出锅就被端出来了。
裴宴之愣了片刻,反应过来,扯着嘴角道:“说吧,找我什么事?”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薛流萤陪着笑脸,把盛着鱼汤的碗又往他跟前推了推。
一脸谄媚地说:“也没什么,就是有点好奇……”
裴宴之抬眉,示意她继续。
薛流萤深吸一口气,“我今天听我师父提起,公主中毒一事,就有点好奇,她是怎么中的毒呀?”
他抬起头,乌黑深邃的眼眸里存了点提防,视线直白的和她对视着。
薛流萤看他半天也不说话,不知道他到底什么意思。
“所以是怎么回事啊?查到凶手是谁了吗?”她蹙起眉毛追问。
裴宴之拿勺搅拌着手中汤碗,声音沉沉,听不出情绪,“不关你的事就别瞎打听。”
一听这个薛流萤就怒气中烧,气不打一处来,站起身用手指着他,叉腰道:“你这人怎么这样啊,说说又怎么了。”
“当初我把你从河里救出来的时候,你可不是这副模样的。你现在怎么翻脸不认人啊,亏我当初为了救你还着了风寒,喝了好几天的苦药才好全。”
薛流萤越说越觉得委屈,声音哽咽着,眼角还流了几滴泪。
裴宴之本想反驳她,但看到她一脸哭相,也不知道怎么的,送到嘴边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裴宴之皱眉,有点慌张,眼中是不知所措,他从没与女子这般相处亲近过。
薛流萤看他似乎有妥协动摇之意,又装模作样的大声说道:“我还给你炖了鱼汤,我之前从没为谁下过厨呢……”
吃人嘴短,裴宴之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他按了按发痛的太阳穴,无奈道:“……好好好,我说,你先别哭了。”
一听这话,薛流萤立马换了副面孔,高兴的直接坐下。
“快点尝尝这个汤,喝完之后咱们再慢慢说。”薛流萤咧嘴一笑催促道,虎牙尖尖如小兽。
裴宴之端起碗低头浅笑,觉得薛流萤这个人甚是有趣。
“噗——”
裴宴之刚喝一口汤就咳嗽着喷了出来。
他瞪大着双眼,捏着手里的碗,忍着咳嗽对她说:“你…你是不是放太多盐了啊。”
薛流萤一脸疑惑,拿勺舀了喝了一口脸色立马不对。
“不好意思啊,我以为忘记放盐就…就又多放了点。”她尴尬地笑着。
裴宴之喝了三杯水后,伸手对她说:“算了,你的宵夜我恐怕是无福消受了。”
“不是,那下次我再给你做成吗?这次就先这样……先说说安平公主中毒那件事。”薛流萤一听,急了,以为他反悔不想告诉她那毒药的事情。
“行了,我说。”裴宴之一脸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