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马哥,咱们要不然往前再走走?这儿的草好像也不是那么好吃吧……马哥!马爷!您就挪挪脚呗,你倒是在这里吃的香了,我吃什么啊。唉!”
棕马依旧低头吃着嫩草,苏糯糯垂着脑袋一手随意抓着头发抓狂想辙,一手死死拽着缰绳,才让自己不至于跌下马去。
新鲜的嫩芽草,上面甚至还能依稀看见今晨的露珠。过于新鲜了,她突然有些羡慕这匹马。她要不是个人,她都想下去尝尝到底是什么味道了。可偏偏她是个活生生的人,人一般情况下是不能吃草的。
苏糯糯也知道马儿是累极了,一路上甚至都没给它喝水的机会,可谁叫它怎么就偏偏摊上她这么个喜欢远行乱跑的新主人呢。
待它将这边一大块青草全都啃吃完后,她才拍了拍马脖子,趴在马背上,顺着它毛发,对着马耳朵小声说道。
“也不知道马肉的味道怎么样啊?还没能有机会品尝呢?”
原本耷拉着的马耳朵瞬间立起来,然后“嗖”的一下,棕马立刻恢复了刚才极速奔跑的状态。
苏糯糯死死的攥着缰绳不敢松手,这要是没抓住滑下去,腰不是被摔的,就是被马蹄子给踩断的。
也不知道是走了多久,苏糯糯只知道现在自己饿得头昏眼花,眼冒金星了。角色互换起来,现在马倒是没事,有事的反倒是她了。
抬头一看,透过太阳照射下来的光圈直直的往上看去。太阳似乎在笑,在笑连马都可以欺负她。
“行了行了,马哥,我不吃你了,我哪敢吃您啊,您是爷!”
该怎么才能让这匹马停下来呢?在马背上颠簸太长时间的苏糯糯尽可能的环顾四周,这儿附近也没看见有什么新鲜草地啊。
这马的主人到底是谁啊,到底是怎么样才能养出将两个极端融入在同一匹马上的啊?快的时候,险些能把人的腰给颠断;慢的时候,就只顾自己吃,苏糯糯要是不恐吓它,它怕是现在还耍脾气不肯走呢。
想着想着,她突然就从马想到周煜璋来,从前总说他像块呆木头,现在觉得他像这匹呆头马,一样的不可理喻,一样的气死人不偿命。
“救命啊!有人吗?救命啊!”既然自身不行,那就只能寻找外力帮助了。不管了,先喊再说,万一有人能听见呢,万一有人会来救她呢。
说这时那时快,有一郎君似从天而降般,待苏糯糯看见他,不过两三步之后便跨上马来,用力猛拉缰绳,竟三下五除二利索的制服住烈马来。
待棕马完全被稳住,二人同坐在马上。苏糯糯像是被那男子圈在怀中,她侧头瞧着,觉得这人的侧脸跟周煜璋好像啊。
怎么又想到周煜璋了,苏糯糯闭着眼摇了摇头,试图将那张讨人厌的脸给甩出去。
不信邪的她,睁眼又看看,认真看了之后,她越发肯定只有眉目间像而已,眼前这位郎君比周煜璋脸部轮廓更硬挺些,看着也更加成熟些。
她从嘴部慢慢往上移,到鼻尖,到鼻根,再到眼睛。
那人竟然也在看她。
“怎么?我脸上有东西吗?”他右手仍拉着缰绳,左手随意摸了摸脸,莫不是刚才控制马时没注意,有什么脏东西迎风贴在脸上了。
“啊!没有没有没有……”苏糯糯怕他不相信,丢了缰绳,赶忙挥了挥双手表示。
“小娘子下来吧。”有一女子从一旁走来,站在马下,像苏糯糯伸出手来。
待那男子也下马来,与那女子站在一起的时候,苏糯糯这才迟钝的看出,这二人穿的竟然是情侣装!衣料都是以深绿竹叶暗纹贯穿上下,将郎君显得愈加挺拔,将娘子显得愈加修长起来。
词库匮乏的苏糯糯只能用现代的流行语暗自说句:“衣品不错啊!”
“多谢郎君和小娘子,苏糯糯才得以解燃眉之急,还不知两位姓氏。”
“我?姓……姓魏,单名一个璟字。”男子指了指自己,略加迟疑的说道。
“魏郎君!”苏糯糯向他弯腰行礼,又微侧身问那位女子:“那这位夫人呢?姓什么?”
“妾姓陆……”女子向她行礼。
“陆娘子!”苏糯糯阻止她继续往下说,知道姓氏便已经很好了,名字便不必知晓了。
古代女子的闺名,除了父母兄长,再加以后相伴一生的人才能配知道。苏糯糯虽同为女子,但毕竟是第一次见面,也断没有叫别人合盘托出的道理。
女子本来就有自己的姓氏,不必改为随丈夫姓。丈夫若为天,妻子便为地,本就是相辅相成的,谁也不是谁的附庸。
“公子!”有一男子从驿站走出,全身着黑衣,但要是苏糯糯看过宫中服饰的话,因一眼就能知道,他的鞋履是出自尚衣局之手,“饭菜里面已经准备好了!”
“苏娘子是吧,若是不着急赶路的话,一起吃个便饭吧,正好也是午膳的时辰了。”魏璟看着苏糯糯眼神的方向,贴心的指了指东侧,“哦,我们刚从那边过来,苏娘子若是往那边去,那下一个能吃饭的地方,怕是得到晚上才能赶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