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尘双手撑在窗台处:“为啥?”
司凡单手拨开幕篱一角,蹲在地面看了半晌,而后起身放下幕篱,望向屠月打量一番才问道:“不知小娘子有没有度量尺?”
屠月怔住,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她是在喊自己,有些手足无措地翻找木箱:“有,有的。”
她找到木尺后走向窗边,钟惟安也跟在其后。
司凡接过木尺:“谢谢小娘子。”
屠月脸颊浅浅泛起粉色:“啊?不…并不值得谢。”
司凡背对着窗户重新蹲下身,手持木尺不知道在量些什么。
司尘跨坐在窗台上,察觉到肩头被人拍了下,不爽回头:“干……”嘛?
钟惟安挑眉,与他对视。
司尘心底顿时一虚,眼神闪躲,语气瞬间怂了下来:“怎…怎么了?”
钟惟安视线下移,落在他的腿上。
司尘麻利收回跨在窗台上的右腿,一站定就往后退了两步,末了还不失礼貌的笑了笑。
钟惟安疑惑其态度,却也没多探究,而是撑着窗台也翻到窗外。
司凡左手托腮,右手撑着木尺抵在地面,喃喃道:“这个体重翻窗?这么灵活吗?”
“发现了什么?”
钟惟安的声音拉回司凡的思绪,她盯着那双越走越近的脚,伸手用木尺抵住对方抬起的靴面:“有足印,不要踩到。”
夏初朝阳偏于东方天际,钟惟安背光而立,司凡抬头却看不清他的神色。
一阵轻风拂过,桃树枝杈乱颤,粉色桃花随之纷纷扬扬落下,司凡的幕篱被风掀起一角,一瓣桃花砸在她眼睛上,闭眼的瞬间幕篱又重新落下。
她揉着眼睛继续说道:“这里有半枚足印,不知道是不是凶手的。”
刚睁眼就感觉面前落下一片阴影,钟惟安在她对面蹲了下来,此时正仔细查看那半枚足印。
这个位置离窗户不远,因为房屋遮挡长期见不到阳光,生了些许青苔,那半枚足印就与青苔相接,被掩在一簇低矮的杂草边,不仔细看很难发现。
司凡用木尺点着位置说道:“这人应该险些跌倒,青苔边有很明显的滑动痕迹。”
钟惟安:“这个纹路…像是蒲鞋。”
“蒲鞋?蒲草编成的鞋子?”司凡看向他:“卜小郎君穿的是蒲鞋吗?”
“不是。”左丘锦不知何时也站到了窗边,闻言摇扇回道:“卜小郎君穿的是花靴。”
司凡起身走回窗边,目光在司尘、史文光几人脚上转了一圈:“他们脚上皆是方履,足印也不是他们的,很可能是凶手留下的,现在要先找到这位蒲鞋的主人。”
左丘锦摇头:“不好找。”
司凡:“都没找怎么就知道不好找?”
“因为穿蒲鞋之人多如牛毛。”钟惟安在身后回道:“仅一个七彩楼就有几十人穿着蒲鞋。”
管事接话道:“是这样,跑堂、厮波、杂役还有跑腿的闲汉大多都是穿着蒲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