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姜知年背着大背篓上了山,背篓里还装着一把弩和一个弹弓——别误会,弩不是她做的,木头上都有包浆了,一看就是家里传下来的,她拿出来试了几遍才掌握用法。
家里还有一把弓,应该是她小时候的玩具,杀伤力犹在,只是与她现在的体型很不相符就放弃了。
她准备往深山里走走,特意带了手表和护腕——谁敢信平平无奇的黑色护腕里还有一个小刀片,看着自己一身装备,再想想上次打的二级,她感慨自己真是在“刑”路上越走越远。
她出门时还没到上工时间,山林里露水深重,雾气弥漫,行走间带的裤子冰凉潮湿,一片泥泞。
昨晚饭后她试探着跟陈三叔提了要去城里的事,她说是“正事”的时候他又露出一副嫌弃又欲言又止的表情,但是!他竟然很爽快同意了,让她傍晚去取介绍信,也答应会帮她们家弄好通电的事。
姜知年:(⊙o⊙)奇怪的知识增加了,但是叔你为什么不扔靴子啊啊啊!
回姜家的路上姜知年一路都在思考这个问题,没注意到姜奶奶的异常。等她取好工具、做好干粮,姜奶奶已经睡了,驴蛋留在了自己家,她上炕时候还想着少一个人就是宽敞,然后,就听到姜奶奶闷闷的哭声。
!!!
她今天确实有点晾着姜奶奶的意思,但是威力这么大么QAQ。她忙柔声问:“奶奶?奶奶~你咋了呢?”
姜奶奶突然哭得撕心裂肺,姜知年忙翻去她面前,不停追问。
“奶奶是因为我今天没带你去公社吗?不是故意不带你的,你睡着了,婶娘说你哭累了,我们才没叫你,不哭好不好,明天我再带你去一趟好不好?”
姜奶奶不为所动。
“奶奶是因为我要去城里吗?你听到了是不是,那我不去了好不好?”
姜奶奶激动起来:“你又要去城里了?不是才回来嘛,哇啊——”
姜知年:完了!!!
直哄得姜知年精疲力尽她才停下来,抽噎道:“年年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你都不叫我萍萍了。”
姜知年傻眼了,也没人告诉她啊,她忙说:“哪有啊,我怎么可能不要你,我可是你捡来的,我还怕你不要我呢。你看见我头上的疤了对不对,我把好多事情忘啦,不信明天你问驴蛋。”
“真的吗?”姜知年举着各种例子验证自己的话,才揭过这一茬。
“你今天……呜呜呜都不理我,你哄驴蛋都不理我呜——”
“奶奶,呸萍萍对不起嘛,我今天实在是太生气了,你都不知道我看见你衣服湿了有多害怕,我怕我对你发火才让婶娘带你走的。”
“那你,那你可以发火啊,你像打驴蛋一样打我啊。你不要不理我,大家都说我是个累赘,光会拖累你,我好怕你不理我的。”
“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了,不会有下次的,还有,谁说你是拖累了,他该打,你明明是我最重要的人啊。奶奶,年年有很多亲人,可是是因为有你才有的他们,你是第一个也是最重要的那个。”
她把头埋进奶奶怀里,像小孩子一样蜷在她身边,姜奶奶摸着她的背,渐渐平静下来。
于是,她也知道了为什么姜奶奶和驴蛋会跑去河边,这段时间水位上升,河里的鱼也多了起来,大妞便经常去河边抓鱼给家里加餐。二妞跟他们炫了一下自己最近天天能吃饱,因为她姐姐捉鱼的本事特别好。
姜知年喜欢吃鱼,庞众望知道,姜奶奶也知道,她能感觉到姜知年对她不太亲近,最近一直在反思是不是哪里做的不好。她把二妞的话听进去了,小伙伴也跟她跑了,便有了上午的“落水”事件。
听得姜知年心里又酸又软,她确实还没有适应奶奶是小孩这种身份的错位感,可没想到姜奶奶这么敏感,她自己都没察觉无意中表露出来的逃避。
姜奶奶哄好了自己,又开始装坚强:“我没事了,你有正事去做就好了,只是你要记得早点回家哦,我好想你的。”
姜知年将信将疑,她决定还是先打点肉回家,不管姜奶奶离不离得开她,肉总不会辜负她们一家。
下午四点,姜知年从深山出来,她打到三只兔子,还有两只小崽崽,特意掏的兔子洞,留了活的回去哄姜奶奶,还有两只野鸡,采到一捧木耳,又遇到一棵杏树,果子被鸟啄地不剩多少,她几乎包圆了剩下完好的。
她又绕到了第一次下山的山头,想到有财爷爷的叮嘱,她决定再绕一绕。
结果这一绕就遇见了围着一棵树打转的白景书,也不知道树有什么特别的,他看的着了迷。
但这不是重点,重要的是他似乎没发觉树上还缠着一条蛇,并渐渐下行有缠上他的趋势。
“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