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背后冷汗直冒,心里暗暗叫苦。但面上他仍然赔笑,“爷说笑了,不过举手之劳。这珍宝铺向来以和气为贵,若我的客户因此不敢上门,便损失不少。”
蒲羽危没有回话,而是再度将深邃的目光移向许今安。
他微微眯眼,凝视着她的身形,似乎在努力辨认。
就在许今安以为自己逃不过时,蒲羽危忽然冷嗤一声,语气里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轻蔑,“掌柜既然如此说,我便不与你计较。只是……”
他的目光再次落到许今安身上,冷意透骨,“下次若再撞上我,就不是一句病了能糊弄过去的。”
许今安低垂的头猛然一震,胸口的紧绷终于稍稍松开,但她仍旧绷紧身子,低声应了一句:“多谢大人宽恕。”
掌柜连忙陪笑,将话题引开,“多谢蒲爷的宽宏大量,大人大量,确实教人敬佩。”
蒲羽危冷哼一声,甩袖带人大步离开,但离去时,似乎有意无意地多看了一眼许今安。
待他走出门后,掌柜才松了一口气,转头低声对许今安说道:“姑娘,赶紧离开吧,今日这事若再闹下去,只怕难以善了。”
许今安点头,强忍住颤抖从袖子里掏出一块碎银还有那件信物递给掌柜,“多谢帮忙。”
掌柜低头看了一眼,神色有一瞬间的惊慌,但下一秒便恢复如常。
他接过许今安递过来的信物跟碎银,没有推辞,“姑娘您在此稍等片刻。”
掌柜不知从何处拿了一封信出来给许今安,叮嘱许今安这封信一定要让派他来的人打开,万万不能落入他人手中。
许今安重重的点了点头后匆匆离开,当她走出珍宝铺大门时,忍不住往回看了一眼。
她撞上了一个熟悉却意味深长的眼神。
蒲羽危站在不远处的街角,似乎在等什么人,然而他的目光却定定地落在她身上,那双眼睛深不见底。
许今安匆忙转身,藏匿于人流之中,心中却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她努力让自己的脚步显得平缓、不引人注意,但藏在宽大袖袍下的手却颤抖得止不住。
许今安稍微抬头,眼角的余光警觉地四处扫视,确认没有可疑的目光尾随后,才在拐角处稍稍放缓了脚步。
街头的喧嚣声此刻在她耳中像缥缈的风,唯有心口“砰砰”跳动的声音依然清晰回荡。
正当她快步穿过一条僻静的小巷时,远远地,一个熟悉的身影吸引了她的注意。
那是一个年约五十的妇人,皮肤黝黑,身材瘦小,手中提着一篮满是鲜鱼和零碎渔货的竹篮。
见到她,许今安一愣,那不是邹大娘吗?
邹大娘素来与养母交好,昨夜走的匆忙,许今安都还没来得及跟养母好好道别。
“邹大娘?”许今安的脚步顿了顿,连忙迎上去,面纱下的声音有些压低,“怎么是您?这里不常见到您、您不是该在码头——”
邹大娘像是没听到她的疑问,反而一把拉住她的胳膊,面色焦急,声音压低却带着颤抖:“今安,原来真的是你!我一路找来,刚才差点没认出……”
邹大娘没有跟许今安寒暄,直接告知许今安,“你养母出事了!”
许今安听得心中“咯噔”一声,脸色瞬间白了几分,急忙追问:“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