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这些事烦心实在是得不偿失,倒不如多看些医书。
“这位贵人,若是无病,便请让开。”卫期从街道对面穿过人流正要来找玉京,便见到这一幕。
玉京竟然不反击这个信口雌黄之人?
不知为何,明明被嘲讽的是玉京,卫期却觉得自己心中升起一股无名火来。
他从人流中穿出来,撑开一把伞,站到那富人与玉京之间,将伞挡在玉京头顶。
“今日的太阳很是毒辣,若你在此坐上一整天,只怕要先给自己抓点药了。”卫期本想替玉京出气,却不知改怎么骂人,只能憋着一口气给玉京打伞了。
“你们两个小小平民,还想爬到我头上不成!”
“这位老爷,你整日饮用酒醴过度,湿从内生,日久脾虚,只怕时常头晕头疼,腰膝酸软吧。”玉京缓缓抬头,耷拉着眼帘,带有几分漫不经心地说道,看着那体型宽广的富人,将手中的医书放下。
“若是你继续整日酗酒,只怕最多再活十年。”
那富人听到玉京波澜无惊的话语,满是肥肉的脸庞抖了抖,竖着眉有些怒意,眼中却是几分犹疑。
这小丫头竟然不是什么装神弄鬼的假把式……
被玉京说中,那富人有些下不来台,却不待他反应,人群有几道女声高喊。
“我们女子当大夫又怎么了!不照样能看出来你是个酒囊饭袋!”
“你一个做女子衣裳的却要嫌弃我们女子行医,若是叫公主郡主知道了,定叫你的铺子关门大吉!”
他有些恼羞成怒地向着声音的来源扫视过去,却被朝着玉京这里聚集起来的人群挡住,他的身躯也逐渐淹没在密密麻麻的行人中。
“大夫,我娘近些日子腿脚有些不好,你能帮她看看吗?城中现在只有你一个大夫了……”
“大夫,我家娃娃已经烧了两天了,求您帮我救救娃娃……”
看着玉京仅仅三言两语便将那富人的气焰打消,卫期感觉自己胸口中霎时顺了一口气,他将目光落在伞下垂头忙碌的帮来往的病人书写着药方的玉京身上,心中却悄然一颤。
他们之间的缘分,大概在找到解药之后便会尽了。
。
日薄西山,炊烟四起。
玉京有些疲惫地甩甩手掌,今日的药方子都不知写了多少张,她这里没有足够的药材,便要城中百姓去瓦玉馆中找郝二去抓药。
“我们每天都要如此吗?”卫期帮玉京收起药匣子,一手将伞拿起来。
“你若是不愿自然可以回药馆待着。”玉京抬眸远眺即将落下的夕阳,算算天数,他们已经进城三日了。
这些天她看到许多百姓身体有恙来药馆寻医,但被门上牌匾劝退,求医不得。
但是她也不好在别人的药馆中给人看诊,遂决定去外边给百姓做义诊,来往无论贫富,她都只当做病人。
正当玉京思索明日该做何事之事,卫期察觉到身后有人靠近,猛地一转头。
“玉大夫,近来可安好?”
玉京将木剑从桌角拿起,默默转身,看向来人。
这座死城之中,他们就算躲在药馆,也不过是缓兵之计,倒不如做点有用的事。
此时白青筠现身玉京早有预料,只是白家夫人到底还是过世了。
真是可悲又令人作呕的世家大族!
玉京看着白青筠身后的十几个黑衣人,捏紧手指,将木剑紧紧握住。
“我白家只是想请玉大夫上府中看诊,大夫不必紧张,我白家会给大夫准备好充足的诊金。”
白青筠嘴角一勾,目光中满是不屑,这卫期不过是一个失了法力的凡人,就算玉京天纵奇才,又怎么打得过他带来的操使灵阵的暗卫呢?
“玉京,你先走,我来拦住他们。”卫期跨出一步站到玉京身前,遮挡住她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