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大雪纷纷,落满灯火通明的时代广场,周围热闹的一切仿佛瞬间安静下来,像是电影里无限定格的镜头特写。
事实上,在温荷月拿出那个平安果递到面前时,贺云野就再也听不到其他的声音了。
温荷月的睫毛落了雪,轻扇如蝴蝶翅膀,她郑重其事地递给他,语调温柔。
“祝你健康平安,一直快乐。”
贺云野不是没在圣诞节收到过礼物,祝福也听过不少,但他们只祝他事业有成、财源广进,从没有人真心祝过他健康平安,或是在意他快不快乐。
他喉咙哽住,沉默好久,这才想起要接过平安果。
他问她:“我快不快乐重要吗?”
“当然重要啊。”温荷月说,“毕竟你总是不开心。”
“你也总是不开心。”
她想了想,弯起眉眼笑道:“那以后我们努努力,尽量让彼此都多开心一点。”
这话莫名的幼稚又真诚,以致于贺云野一时没想好要怎么回答,他出神地与她对视,直到原本紧绷的神情也变得柔和。
“那借你吉言吧。”他转过身,顺势牵起了她的手,“距离零点还得有一会儿,那边有煮热红酒的,我们去买两杯。”
温荷月感到意外:“外面的红酒你喝得惯吗?”
“无所谓,也要分跟谁一起喝。”
说到这里,他牵着她的那只手,力道又下意识紧了几分,像是怕她被人群冲散了。
他掌心的温度清晰传来,高大身影隔绝了前方的风与雪,微妙地将她包裹在安全范围。
温荷月已经很久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了,她微微仰头注视着他的背影,旧时光恍惚在此刻降临,遥远的记忆在脑海中重合。
像极了故人,可惜不是故人。
但为什么心脏酸涩,却拥有了与当初相同的跳动频率?
她本能摸向外套的领口,那里别着白枫送的那枚银制枫叶胸针,偏巧在同一时刻,贺云野转头看了过来。
“怎么还戴着这个旧胸针?”他不悦皱眉,“我送的那个呢?你不喜欢?”
“……不是的。”温荷月轻声解释,“那个太贵重,戴上显得招摇,我就收进柜子了。”
“所以不是不喜欢?”
“当然,我很喜欢。”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贺云野略一挑眉,眼底的阴云便散了,他低声笑道:“本来就是特地买给你的,你随便戴,丢了也没关系,再买。”
“不用了,你也知道我很少戴首饰。”
“你长得好看,就应该多戴,越贵的越衬你。”
见他好像兴致很高的样子,温荷月没再反驳,只是点点头,轻描淡写略过了这一话题。
“热红酒那里好像排了很长的队。”
“我们有得是时间,可以等一等。”
然后两人就手牵手排了将近半小时的队,眼看着就要排到了,谁知前面一个男顾客居然和老板吵起架来。
男顾客极度挑剔,老板也是个暴脾气,两人越骂越脏,到后来甚至发展到动起了手。
男顾客一巴掌将摊位上煮着热红酒的锅给掀翻了,还嚣张地想揪着领子把老板拽出来,老板怒不可遏,当即抄起刚倒空的红酒瓶,用力砸在桌角,露出了瓶身锋利的碎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