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思思被轻易哄好,得意地晃了晃脑袋:“那你等我停好车!”
“行。”
聂思思轻车熟路的在车棚找到了一个靠边的位置,移位蹲身锁车一条龙。
车棚这地方没人特意执勤,一般都是等人齐了再来整理一下,平常还好,但一到下雨天就显得特别乱,水泥地上是深深浅浅的车胎痕迹,半圆半圆的交错,泥泞混杂的地缝裂痕处还有几撮冒头的、被碾压的草。
以蓝色的车棚边缘为界,踏进去,似乎都被拥挤的位置和黏湿的气息裹挟。
林疏雨的名字含雨,却不是很喜欢雨天,所以也不会在这种天气骑车,如果不是必须要上学她大概都不想出门。
不过每年这个时候似乎都会下雨,六月五号,高考前夕,还恰好是夏天的第三个节气芒种。
停车的人不少,林疏雨就站在不远处的一棵樟树下等,顺便低头把耳机收好。
大概因为要放高考假的缘故,今天踩点的人特别多,第一遍预备铃响时校门口乌泱泱涌入一大片。
树梢落下一滴雨凉凉地打在林疏雨耳后。
她擦掉,紧接着又掉一滴。
林疏雨打了个颤,不确定是树上的积水还是又下雨了。
她往外迈一步,偏头想喊聂思思快一点。
但也就是那秒,余光突然捕捉了某个高瘦的身影。
奔往不同楼道的人哗啦啦散开,她侧眸,身型出众的少年耸着眼尾走入画像中央,步调不快,似乎还带着点困乏。
校服白布料随着手臂动作起伏,那个人习惯性的拎着一瓶矿泉水,指骨微屈的垂着。黑色书包挂在肩上,但不知道是不是他人高肩也宽的原因,总感觉并不重,下一秒,少年抬手揉了揉脖子,游刃有余的懒散。
谢屹周。
“林疏雨。”
声音和她心底默念的名字重叠,林疏雨手指猛地蜷缩。
是聂思思跑过来,她手虚掩着刘海皱眉:“怎么回事,又下雨,我们快回教室吧。”
“今天第一节课就是数学,我真怕自己直接睡过去。”
原来是真的又下雨了,毛毛雨甚至有变大的趋势,一滴一滴。
周围很多人都跑起来。
所以也没人发现她回头看了眼。
不算刺眼的光落在少年眉骨,黑发凌厉五官精致,清劲又带着冲击的那种帅。似乎发现被人注视,他视线忽然朝这边抬,干净的眉眼深邃张扬,仿佛少年最好的代名词。
7:30am,summer32号电台的故事进入尾声。
林疏雨踏上楼梯,忽然想起最后听见的那句话——
“下雨天,你会想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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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你们脑子里想的都是浆糊!”
声音从走廊尽头的教室响起,八点多,树影婆娑映在窗下,三角板扔在讲台发出“哐当”一声,彻底打破外面晴破雨雾的清新画面。
“已知平行和bn数值,点作垂线三角函数,μ+λ你们不会算?”
讲台上的人声量拔高,又拧开不锈钢杯抿了口水皱眉转身:“这道题讲几遍了,我们班还能有十三个人错!”
王承德目光往下扫视一圈,发现一个个比霜打的茄子还蔫,简直恨铁不成钢:“放完这个假你们就相当于高二了,还这么懒散,我看看谁没睡醒,让他起来讲22题怎么做。”
闻言,林疏雨捏紧红笔,默不作声的在下面使劲踢了前面的人两脚。
聂思思赶紧撑住摇摇欲坠的脑袋,瞳孔虽然没聚焦,但手已经在装模作样地抄思路,一幅很忙的样子。
也就是那会儿,粉笔头带动的抛物线擦过聂思思头顶直奔后排,精准无误地打在某个寸头上。
王承德阴阳怪气的动静响起:“这位大神是打算分班把七十八分的数学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