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疏雨的童年是孤独的、极缺乏安全感的,许元嘉的陪伴一定程度上弥补了这个缺口。后来林疏雨对许元嘉产生的信任,让她更快接受许绍国。
后来她问许元嘉是怎么看出来的,许元嘉揉她脑袋:“我是你哥,什么事能逃过我的眼。”
他不说,林疏雨闷闷不服。
可又不得不承认,许元嘉真有点厉害。
而对于许元嘉来说,这事真挺简单的。
林疏雨不开心的时候喜欢发呆放空。空镜是她最常见的表达方式,这点或许她自己都没发现。
她总能在无关的事物上看见和她相通的部分,然后不打扰任何人的藏着等情绪消化。许元嘉觉得林疏雨比别人更敏感,也更懂事。
今晚她在微博发了一张照片,幽深的巷弄,闪烁的路灯裹着老旧的琥珀色,电线藏在夜色深处。如果不是不开心,她大概会配文:好黑qaq。
所以他又问:“怎么了,谁惹我妹不开心。”
闷了一晚上的情绪被这句话咬了口子,林疏雨鼻尖一酸眼眶差点模糊。
和要写在人生简历上的节点事件相比,暗恋不过是成长史上不用多提的一件小事。
可就是这么一件小事,像话梅糖白霜上多出的沙粒,吞下去那秒甜,然后不断磨着她直到泛起酸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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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二的天不算好,天气预报失灵,晴天变成多云。
校园弥漫着暗黄的光,教室里的人也浮躁不安,早读任务写在黑板,但没几个人状态在线。
天空昏沉让树绿更暗,热气笼罩窗外世界,裸在校服外的皮肤渐渐闷出黏腻。聂思思转头看左,只有风迎面拂过才能缓解燥意。
前面谭贞嘀咕:“不会下雨吧。”
聂思思趴在桌上有气无力:“千万不要啊,我的体育课。”
林疏雨把新的纪律表贴好,黑板旁多了四五张考核表公告栏变得更拥挤。
王承德进门满意地看了看考核规则,然后转头训斥:今天早读不是政治吗,说话的是都背完了?”
也不废话,他往讲台一坐巡视教室:“李鸣乐,拿书上来。”
熟悉的抽查出现,教室空气停滞一秒,忽然响起叽里呱啦震天的背诵声。
聂思思腰挺直了,声音鸿亮了,也不在意是不是要下雨了。
自习结束,轻飘飘的雨点如想象一样落在玻璃,滑出长长水渍。
乌云越来越低,唯一一点金色的光也消失不见,教室里的人频频侧目,嘴里难免起抱怨。
“不会吧,体育课还能上吗。”
“悬,估计变室内。”
“这怎么办。”
王承德刚出门,背书声立马变样。
除了林疏雨,她没管也没想。
她不想抱有期待,起码要学着不去期待。
今天的数学课是下午第二节。雨势从大变小,淅淅沥沥断断续续,湿雾模糊视线,又被凉凉的风吹散。
吃过饭,小雨停了。
聂思思不断祈求,千万千万不要再下了。
天公作美,这种状态成功维持,聂思思大松一口气。
因为不是真的体育课,由王承德带领。雨后的操场好像一面打碎的镜子,锈红塑胶跑道上的一点积水倒映着灰云与飞鸟,绿格铁栏被冲刷的崭新,有种特殊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