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方多病将被他敲晕的郭坤放到床上,“我之前追他时和他交过几次手,他每次用的都是掌法,但那掌法却都是徒有其形。这次他与我过招使得却是腿法,而且基本功扎实,像是练了多年。”
“因为他本来就没练过掌法,那掌法是在模仿别人。”江流说着在床边坐下替郭坤把起脉。
方多病看得好奇,之前李莲花说他患有很严重的心疾,就是这江大夫苦寻十年替他找来神药治好了病。但当时茶室内只有她和李莲花,方多病还没见过江大夫替人看病的模样。
不过李莲花不是说江大夫看病时不喜外人打扰吗?
算了,之后再问他好了。
方多病心思一转很快又回到了郭坤身上。既然江姑娘说这郭坤本来练得就是腿法,这采莲庄上统共就这么几个人,他的掌法只能是模仿他的哥哥。
“好啊!”方小宝突然反应过来,“这郭乾一直在骗我们,他分明也是会武功的,还说这采莲庄的事不归我们百川院管!”
“反应过来啦。”江流语气里还能听出几分打趣的意味,但脸上却看不出一丝笑意。“这个郭乾倒是歹毒的很,居然下这种毁人心智的毒。”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这郭坤确实不是因为生了什么怪病才疯掉的,是被人下毒所害。”江流惋惜道,“这毒原本是不难解的,寻常大夫就有方法。但下毒之人却一直没有给他服用解药,就这么十年如一日的让毒素留在他的脑子里。如今就算我替他解了毒,他也无法再回到从前了。”
不是所有人都像李莲花那样幸运。幸运的恰好是个学武的奇才,又幸运的恰好创造出扬州慢,而这扬州慢又恰好能压制碧茶之毒。
差一分,李莲花就和现在的郭坤一样,疯了十年。
李莲花是江流认定的朋友。就算他不说,她也早晚有一天会凭自己的本事知道,是谁要害他。
“这郭坤好歹也是采莲庄的二庄主,给他下毒的人还能是谁!”方多病转身就想去找郭乾算账。
江流一把从后面拉住方小宝的发带,将他拦下:“你现在去找他口说无凭,他怎么可能会认。”
“那怎么办?”
“去镇上医馆看看。”江流见方小宝收回脚步便也松开了手,“这采莲庄郭二爷疯了也算是件大事,郭乾就算做做样子也会请医生来看。这毒不难解,却没有解,你猜这中间有没有猫腻?”
“是了!当年来看过病的大夫一定知道点什么!”
江流和方多病干脆也没走正门,轻功跃上屋顶后翻墙而去。
正在许娘子屋里和笛飞声一起翻箱倒柜的李莲花,从阁楼敞开的窗户缝里正巧看到这一幕。
也不知道这两人是要干什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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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乐的查案时光总是短暂。
是夜,几人再次聚到李莲花房间。
方多病手上拿着一本泛黄的书册,期待的看向李莲花。但李莲花的视线却率先转向江流,其中询问的意味明显。
原来三十岁带娃闯荡江湖就是这样吗。
江流在心里笑了下,这么看江叔若是带着她大概也是这种感觉吧,什么都要操心。
“你俩又在打什么哑谜?”
方多病显然还不懂什么是大人之间的默契。
“算了,你俩这样也不是一两天了,我都多余问。”
“好了。”李莲花听到方多病越说越没边,及时打断了他,“说说吧,下午发现了什么。”
说到这个,方小宝可就来劲了。
“下午呢,我们先去找了郭坤。正如江大夫所料,郭坤确实是中了毒。虽然我觉得有理由给郭坤下毒的只能是郭乾,但并没有证据可以证明这一点。所以经江大夫提醒,我们就去了镇上的医馆。”
方多病将手中泛黄的书册递给李莲花。
“薛玉镇上陈氏医馆一家独大,叫得上名的好大夫都在他家。这采莲庄也是个富户,江姑娘说一般的有钱人都很惜命,肯定会请最好的大夫。”
“于是你们就找到了这本十年前的脉案?”
李莲花说着翻开方多病递过来的书册,其中一页被折了一角,上面患者的姓名正是郭坤。这页脉案在他看来没什么问题,辨证结论上写的也是癫狂之症。
“是有哪里不对?”
江流接着方多病的话往下说:“这页脉案上的四诊摘要、辨证结论、治法方药都是按照普通的癫狂之症所写。但脉象记录却是照实所记,这看病的大夫估计是想留个把柄,又料定郭乾看不懂什么是‘位数形势’。还有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