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丹凤公主……”
陆小凤看着眼前曾经鲜活又靓丽的女人,双目圆睁,带着未散的惊愕倒在他面前。他哀叹一声,替她不值。
江流对想杀自己却反被杀的人向来无甚感想,但陆小凤那副表情却让她挑了挑眉,看来这丹凤公主与他怕是还有一段露水情缘,该说不愧是陆小凤。江流信手扯下桌上的金丝绣花桌布,往尸身上一抛,算是给这位风流侠客的旧情人留了最后的体面。
“不过这丹凤公主杀阎铁珊做什么?俗话说人死债消,阎铁珊要是真死了她找谁要账去?”
陆小凤也无法回答江流这个问题,只能等听过阎铁珊的解释再做分析。
“阎老板,请吧——”他朝闫铁珊做了个带路的手势,“找个清静地方,我们坐下好好说道说道?”
阎铁珊被吓破了胆,全靠身旁的霍天青搀扶才能勉强站住。只是再也不敢往江流和那李神医的脸上多看一眼。
众人离开时,荷花池上的打斗声尚未停止。
不过眼下有要事在身,顾不上小孩子打架。
霍天青在前面带路,阎铁珊坐着下人推来的轮椅。几人三两成排沿着临水长廊往最近的厅事走去。
天色悄然黯淡,潮湿的水汽裹着雨意。只是比夏雨更先一步到来的却是这没来由的大雾,突兀的将珠光宝气阁整个淹没,就连廊柱上的夜明珠都被覆盖了光芒。
霍天青将众人引入厅事,扶着阎铁珊在主座坐下。他的眼风扫过角落,侍女们便心领神会的捧着茶盏鱼贯而出,之后他便转身离开。
江流看着奇怪,这霍天青分明是阎铁珊最得力的手下,眼下这局面,他这大总管不在厅中坐镇,又要去哪?
“不好!”
江流一步掠出屋外,然而外面雾蒙蒙一片,早已看不清霍天青的去向,紧随其后追出的陆小凤也是望着这天无奈叹气。
“被他跑了。”
两人悻悻回屋,屁股都还没坐下就见阎铁珊突然掐住脖子,猛地吐出一大口血后倒地不起。
江流甚至不用去摸阎铁珊的脉搏,想也知道,杀人灭口,要用最快又最致命的毒药。
陆小凤看了眼阎铁珊手边的琉璃茶碗,又扫过侍女们为宾客准备的汝窑瓷器,显然那琉璃碗是阎铁珊的专用茶具。
“看来这霍天青应该是将毒下在茶碗里了。”陆小凤眉头紧皱,“到底是什么样的秘密非要置人于死地?”
李莲花却突然开口,接住陆小凤的话头:“自然是天大的秘密。”说着摊开手掌,一颗夜明珠在掌心散发着微弱幽光。
“!!!!!”
江流不敢置信的瞪大双眼,万万没想到这顺手牵羊的事居然会被李莲花抢了先?
“外面天色已暗,按理说夜明珠早该生辉。起初我只当是雾气遮挡了光芒,待真正扣下一颗细看,才发现这不过是寻常的萤石,哪是什么夜明珠嘛。”
陆小凤何等机敏,李莲花稍一点拨,足以让他将线索串联:“这珠光宝气阁,怕只是个空架子了。”
阎铁珊带着秘密死了,珠光宝气阁被霍天青这个大总管搬得精光。丹凤公主为何非要取阎铁珊性命?还是说她和霍天青本就是一丘之貉,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这桩桩件件就像窗外迷雾,教人看不真切。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被金钱浸透的恶,比刀剑更蚀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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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花楼的队伍日益壮大。
方多病终于不用驾马车了,这活儿现在归比他棋差一着的苏少英管。他师傅独孤一鹤接到阎铁珊的死讯,已从峨眉山赶来。为了尽快汇合,两拨人约在孟津渡见面。
虽然苏少英信誓旦旦说他师傅武艺高强,还有师兄师姐们陪同在侧,但江流总觉得这个独孤掌门活不到和他们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