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不是被吓得,那便只能是故意有所隐瞒了。
谢归蘅没了动静,只抱臂站在旁边看着。她左手紧紧扣住手臂,阻挡着她想要上前解围的冲动。
她想要看看这姑娘到底瞒了些什么。
陈杏儿被一步步逼迫着摇头往后退去,铃声逐渐失了规律,只剩下一味地抗议。她仍是什么都没透露,说的话始终只有一个“我”字的重复。
似乎是被逼极了,最后那几句不成形的话隐约带上了哭腔。不久前那姑娘在自己面前隐忍的哭声历历在目浮现眼前。谢归蘅还是终是于心不忍,将李老粗拦了下来。
“当家的,你听我说。”
李老粗闻言并未放过陈杏儿,双手仍是紧紧抓着她的双肩,只是转头看过来,眼神却出奇地暴戾。
“何事?”
竟连声音也变得呕哑嘲哳难为听。【注】
谢归蘅眉头锁得更紧,却只能强拉着让自己看起来恭维些。
“这杏儿姑娘不告诉你,你可以来问我呀,又何苦逼的人到如此境地。”
那李老粗有些半信半疑,朝她扬了扬头:“你?你又如何知道?”
谢归蘅没有第一时间回复,只是走到陈杏儿身边,自顾自地低语道:“诶呀,瞧瞧,竟把人逼哭了。”
她借着给人擦去眼泪的功夫将人送至身后,接着转身和李老粗对视道:“你就没想过这两天是什么好日子?”
李老粗仍是脸色难看,但如今已经平静下来,盯着她身后的陈杏儿仔细思索。
山寨成立五年?不是。
当二当家的四年?不对。
“我俩认识的第二年?”
谢归蘅没想到这人真的怒火中烧到思绪混乱,慌乱之中竟也着了自己的道,很快接上话头:“不错!”
“你再想想,你们后山都有何物?”
好计多用。一招空手套白狼也是被她用得得心应手。谢归蘅再度抛出问题。
“有话你就直说。”
可不料对面这回却是不接招。
那人似乎逐渐理智回笼了些,神态脸色已然恢复如常,只是仍有些焦虑地频繁咬下嘴角处开裂的嘴皮。心情不佳,他不想再耗费时间在这种解谜游戏中。李老粗,看了会陈杏儿的脸,偏了偏目光说道。
这时候实在说多错多,指不定哪句话就被对面戳穿。
谢归蘅舔了舔虎牙,看向不远处的两个把门的土匪小弟,真的开始自暴自弃地思考着强行突围地可能性,最后却也只能与人周旋。
身后陈杏儿扯了扯她的衣袖,在她背后的双手写着什么。
狗尾草?
谢归蘅有些辨认不清。
她扮做一脸懊恼的模样,对着李老粗说:“杏儿昨夜特意约我前去后山,就说想给你备着点什么惊喜。可你倒好,今天一上来倒还把人给弄哭了。”
打感情牌始终是最可靠的。那李老粗听完果然有些愧疚地看向陈杏儿,良久才说道:“这事……是我不对。”
他稍微顿下,将视线从陈杏儿身上移开对到谢归蘅身上,目光又开始变得狭厉起来。
谢归蘅有些直觉不对,身后陈杏儿似乎是写完了,握上了她的手。同样地粗糙却多了几分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