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叹了口气,接着变了神色正视谢归蘅:“可昨夜听说张庆那厮带回来个弄瞎了自己眼睛的女人,未奸未杀,我便知你、便是破局之人。”
“他不敢动你,因为某种原因。”
他不敢动我,因为某种原因。
谢归蘅接上思路,抿着唇思考。
是了。此人所言应是非虚,那晚胖男人面对自己开出的条件会犹豫就可见一斑。
此人,利己,自私,毫无道义可言。
她看向男人,捕捉着他的诡异。可李老粗依旧神色自若,看不出异样,只是不断叹出的长气却是暴露出了不耐。
她不能说否。
尽管他现在看起来是有求于自己,但若真是拒绝,此人定不会留自己这个知情人活命。
毕竟,死人才是最安静的。
不多时,她微微点头:“可以,但我有条件。”
“什么?”
“我要萧雨规。和我一起。”
李老粗又是一阵安静,似乎更是犹豫,良久才说:“成交,只是别惹出麻烦,否则神医难救。”
闻言,谢归蘅神态冷漠,靠在墙上。
“所以你需要我做何事?”
“你且待在此处即可,杏儿曾特意叮嘱我让你在这等候于她。其余事,她自会与你知晓。”
“。。。。。。好。”
男人起身,路过她时眼神可怖地看向了她,威胁道:“别耍小聪明,照顾好杏儿,否则我不管你是何方神圣,照样能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谢归蘅对视回去,正言轻声道:“自然如此。”
“哼。”
李老粗终是离开此处,屋内紧张瞬息的气氛随着的开门瞬间消失了大半。她长舒了一口气,将一直藏于身后带有护臂的手臂放置身前,扭扭手腕接着奋力甩了几下僵直的胳膊。
早知就尽快处理掉这东西了。
不久前出的汗浸透了本就发炎的伤口,彻底地放松衬得这针扎般的疼痛连带着眼睛更是忍无可忍。额头密密麻麻的细汗出了一批又一批。
她走到了书案旁的窗边,支起,侧着头吹着风缓着痛,目光开始飘扬,打量起这不算大但整洁异常的地方,书案放着的几张信纸散在上面,谢归蘅走进,拿起来看了两眼,却下意识的后退了半步。
“三月既望以至十八日,北狄夜袭烽狼台,三千轻骑绕阴山,断其粮道。弓弩手伏于鹰愁峡,以火油封谷口。请君入瓮。”
“六月望日,结阵于平镇原,布九宫八卦之形。佯败以诱其追袭,至敌军陷泥沼地。”
信中日期,战术均可对于我军。这小小山寨,竟然会与叛国之党偶联。
眼睛仍有些不适,但全然顾不得这些,她仔细贴近,将书案上的信纸翻了又翻,一月、三月、六月、却唯独少了七月。
怎会不在?
眉头蹙起的弧度越来越深,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这些零碎纸张,自然没有注意到有人悄声进入了房间。
“姑娘还是别找了,最新一封怕是已经到了京城。”
声音清脆,像夏日的冰荔枝般解腻。谢归蘅抬头看去,是个女子站在面前。
这人看起来比自己还小些。个子不算高,但骨瘦如柴。本应饱满的面颊如今却尽是凹陷,只剩一双大眼睛在扑闪可早已没了这个年纪该有的灵动活泼。如今尽剩疲态。
“这些信件。。。。。。你是故意让我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