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万不能说实话。
她反复在心理默念这句话,可话到跟前舌头像是打结般久久捋不平,甚至蠢极了说了一句:“李,李老粗告诉我的。”
声音结结巴巴,暴露出那人全部的心虚。谢归蘅眼色微眯。
李老粗?刚刚那翻交谈别的不敢确定,但他定是不知自己与漠北军的关系。这人虽然看上去是个痴情种,可倒也不至于真傻到放任一个与其相关的人在自己地盘上乱溜达。
毕竟。。。。。。若真是找到什么不该找到的,看到什么不能看到的可就不好了。
所以说一千道一万,一切的一切只有一种解释——她在撒谎。
自己的身份应是只有张庆和他的亲信知道,保不齐就是他们几人之一所泄露,甚至。。。。。。是张庆亲口告之于她。
但她信这女子想要逃出去的心并非虚假,但。。。。。。
谢归蘅抿了抿紧闭的双唇,轻声说:“建立在欺瞒与谎言上的关系永远不会牢固。姑娘,我信你是真心想要逃离。你若真想许我想帮,就不要有所隐瞒。”
她预期郑重温柔,可动作却狠辣。谢归蘅手腕一转,将纸棒靠近了手边的烛火处,被风吹动着跳动的火焰不断在旁边飞舞,但每次却正好在边缘掠过,信纸还没有被焚烧。。。。。。至少现在还没有。
“姑娘,我需要实话。”
纸端距离火焰处又近了几分,女子的心理防线被逐渐突破,脖颈已经逐渐布满了虚汗。并未进食的咽喉吞咽了一口又一口。
“别!我说!你。。。。。。你的身份其实不是李老粗告诉我的,但这些信件确确实实是从李老粗哪儿偷过来的,你可千万莫要将其烧坏,否则咱俩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谢归蘅手却没动,只冷看着她。那人明显想在说些什么,但看到她的脸色却只能讪讪把话憋回去,眼神紧盯着烛火。
“昨夜听说他又带回来一姑娘,但却什么都没做只是将人关起来我便觉不对劲,想要找人问个清楚却突然被人叫走去给张庆医了眼睛。你的身份,你的身份便是那是他告之于我的。”
“平白无故的,为何要跟你这个死对头的老相好说这种事?”
对面又有些犹豫,但目光却粘滞在火焰处未有移动,只能被迫开口说:“他。。。。。。他对我说荤话的时候说漏的嘴,我听到后便趁机向李老粗诉苦,借题发挥换来了你。”
“如果,如果你还是不信我与那张庆没关系,我也可以复述那厮昨夜都说的话。”
少女声音逐渐带有哭腔越说头埋得越低,但又紧张那二三信纸,只能不间断地抽空抬头看一眼随即又低头看向她那双淤泥已经干涸住的鞋。
谢归蘅看到了姑娘微微泛红的眼眶,终还是没狠下心接着问下去,收回了手。
“不必了。我可以助你潜逃,但前提是你必须要护我周全,以那李老粗的态度这对你来说并不算是难事吧。”
“不是不是,啊不对,可以可以。”
那姑娘有点被突如其来的好结果砸蒙了,有些分不清是对那句话做了应答,只能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点头,扎起的头发像拨浪鼓上的细绳晃动,谢归蘅轻笑一声却借侧身靠近书案掩盖掉嘴角的弧度。
就这样挺好的。一个有所需一个有所求。
她并不想和这里过多纠缠,哪怕是人也最好不要。
她将头伸出窗外想要透风,却突然想到了什么,回头看向女子:“哦。。。。。。还要护他周全。”
“谁?”
“一个盟友,叫萧雨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