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宁愿喝酒。
“方总,您……不用这么客气,我喝白开水就好。”
贺清辞点头,“是,您太客气了。”
方丰年的视线从两人身上扫过,总觉得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疑惑间,贺清辞已经和他聊起一款红酒。
喻橙悄悄用余光去看身边言笑从容的男人,当初一些在伦敦时的模糊片段涌上。
他们面对面坐着,她认真地回答贺清辞提出的问题。
“不喜欢生姜,包括所有用姜做的食物。”
“喝酒?一点点吧,酒量不太好。”
*
和方丰年的见面比喻橙想象中的顺利,至于她预算只有八万块的场地,连个“配菜”都算不上。
但想到此行的目的,和贺清辞一起走出电梯的时候,喻橙还是小心地试探了一句,“贺总,所以场地……”
“所以,你为什么全程不提自己的需求?”
喻橙登时怔住。
下意识地反驳便是“你也没给我机会提啊”,但这样的蠢话她不会说出口。
刚才整个商洽过程的确是没有给她任何插话的机会,又因为场地这件事着实和千万级的生意相比不值一提——
触上贺清辞沉定的视线,喻橙深吸一口气,是她犯糊涂了,不管贺清辞此行的目的是什么,她是来谈场地的,还为此重新做了方案。
思绪清明的一瞬,喻橙转身就去按电梯,她承认自己愚蠢,但也丝毫不介意再去堵方丰年一回。
“回来。”
背后响起冷淡男声。
贺清辞朝她伸出手。
喻橙:“?”
“眼镜布,有吗?”
眼镜布是没有,她通常都用纸巾,有时候手边没有纸巾,就用T恤的下摆将就一下。
喻橙从包包里摸出纸巾,抽了一张递给贺清辞,也毫不意外地看到了他眼底明显的嫌弃。
嫌弃你别用啊,耽误我谈场地。
正腹诽着,贺清辞已经摘下眼镜,哈气擦拭,冷峻的眉目在雾气中忽然柔软得像初雪。
连声线也好像变得温柔,“下一次再遇上这样的事,要记得自己的目的。”
“那这一次呢?”喻橙迫不及待地顺杆儿爬。
贺清辞已经戴上了眼镜,又变成了那个冷冷清清的样子,喻橙下意识站得笔直。
原来薄薄的一道镜片,还有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功能。
贺清辞却不接话,只看向她。
上位者似乎总有这种让下属自己领悟的癖好,喻橙大着胆子小声开口,“我现在就目的明确,您会直接把我的场地打包进这单生意里,对不对?”
“那你的年终奖要不要拿出一半来分给我?”
“……”
要不是看在他是老板的份上,喻橙真的不伺候了。
果然时代在进步,系统在升级,连当初风光霁月的贺二公子也变得毒舌又倨傲。
喻橙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手上却被动接下了贺清辞递来的车钥匙。
“回去你开。”
“我要去找方总谈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