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跟周承介绍道:“周队长,这是巫婆婆,婆婆从年轻时就在农场侍弄土地了,她老人家做饭特别好吃,有机会你一定要尝尝。”
巫婆婆握着云杉的手,朝周承看过去,“谢谢你啊,周队长,你是个好人愿意来救我们。云杉是个好孩子,她爷爷走了就剩她孤零零的一个人,我老婆子也护不住杉杉,还拜托您好好看顾她啊。”
周承愣住了,没明白这这位婆婆怎么好像要临终托孤一样。
云杉也有些不知所措,急忙说:“婆婆您说什么呢,一会儿周队长就护送我们出发去临时避难所了,那里很安全的,您别担心。”
“是的婆婆,我们会把大家安全转移到避难所去,您别担心,您和云杉还有大家都会平安的。”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周承还是跟着一起安抚这位婆婆。
巫婆婆没说话,她松开云杉的手,拄着拐杖缓缓走向那棵柿子树,树上只剩零星几个瘪柿子了,看起来又酸又涩的。
她爬满皱纹的手轻轻抚摸着柿子树,“杉杉啊,我当年因为一些事从家里逃出来,这一逃就是一辈子。在我最走投无路的时候,是你爷爷帮了我,让我在农场里做事,让我能继续生活下去。这么些年我早就把这里当作自己家了,我人老了,走不动了也不想走了,就留在这里陪陪你爷爷也挺好的。”
“这怎么行,婆婆你。。。。。。”云杉还想说话,却被巫婆婆制止。
“杉杉,你看这柿子树长得多好,这还是我刚来乌驼山跟着你爷爷学种地的时候种下的,以后要是有机会你还能回来,就在这柿子树底下给我做个衣冠冢吧。”
云杉冲上去紧紧地搂住巫婆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连说话的声音都跟着颤抖:“婆婆,我打小父母都走了,是爷爷把我拉扯大。后来你来了待我就像自家孩子一样,在我心里我们早就是一家人了,爷爷已经离我而去了,难道现在你也不要我了吗?”
说着说着,大串的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顺着脸颊砸下来,砸在她握着老人的手上,濡湿了衣袖,那衣袖上绣着一个金灿灿的柿子,在眼泪的晕染下更显得栩栩如生。
那是柿子树第一次结果子的时候,云杉央求巫婆婆照着柿子给她绣的。
云杉哭得伤心,站在旁边的周承也很是慌张,他的队伍里虽然有綦娇娇这个女队员,但她比男队员更生猛,平常跟口大炮一样火力四射,更谈不上哭了。
周队长从没处理过这种情况,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这时黑子正好走过来,他那边已经完事了,本来想问问队长什么时候出发。结果就看到他家队长站在一边,另一边小姑娘搂着老太太呜呜地哭着,当即傻眼。
他脱口而出:“队长,你把人小姑娘给打了啊?”
周承白了他一眼,“闭嘴。你那边怎么样了?”
提起正事,黑子收起刚才的吊儿郎当,正色道:“报告队长,所有幸存者已经上车,随时可以出发。”
周承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去,“两位,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出发了。巫婆婆,我们不会抛弃任何一位同胞,您跟我们一起走,请相信我们,一定会安全的把大家带出去。”
巫婆婆望着这位眼前的年轻人,慢慢说道:“周队长,云杉这孩子就拜托你了。至于我老婆子,年纪大了哪也不想去了,就留在这吧。”
“不,婆婆!”云杉猛地抬起头,伸手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泪,哑声说,“如果您不走,那我也不走了,我们都。。。。。。”
“云杉,听话!”巫婆婆打断云杉没说完的话,握着她的手更加用力了些,“你一定要好好活着!”
巫婆婆说完话便松开手,把云杉早就收拾好放在门口的行李箱递给她,又将地上的一个编织小兜捡起来塞进云杉怀里,“兜子里是树上结的最后几个柿子了,这几个柿子给你留着路上吃,别耽误时间了,快出发吧。”
该交代的都交代完了,巫婆婆不再驻留,拄着拐慢慢地挪回小房子,她关上门,没有再回头看一眼。
黑子挠挠头,问队长:“队长,要不要强制把人带走?”
“不用了,有些事巫婆婆决定好了谁也劝不动她。”云杉拢了拢怀里的那兜柿子,擦干眼泪、站直身体,“周队长,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我们走吧。”
云杉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手拉行李,一手拎着柿子,低头朝装甲车走去了。
她脚步有些快,害怕自己忍不住反悔刚刚做下的决定,只能狠下心来快步离开这里。
黑子还站在原地,不知该怎么办,挠挠头找自家队长拿主意:“队长,这,你看怎么办?”
周承揉了揉眉心叹了一口气,朝巫婆婆的方向看了最后一眼,扭头跟上前面的云杉。
“听她的,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