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屿沉声回:“是海。洛因的味道。”
低头倾斜手机。
她在墙边发现一堆废弃的矿泉水瓶和装着褐色残渣的烧杯、橡胶管还插在里面,只要再往前一步就能踢到研钵。边上有很多氢化物的味道。
冬屿身形瞬间一颤,这些在化学课上才能见到的器具是最不应该出现在村里的。
还是在宋姒家的杂房。
往矿泉水瓶里插管子的,不是制就是吸。那宋姒呢,知不知道自己家里有这些东西。还是早就遭遇不测。她父母也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
冬屿越想越不对劲。这已经不仅仅是宋娰失踪的问题了。
冬崇衍深吸一口气,不知骂了句什么,嘴里嘟囔着:“报警。报警。反了天了……”
话音刚落,冬屿就听见另一边角落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她扭过头,最开始以为真是宋姒被关在那,仔细一看才看出是个中年男人的体型。
男人双手双脚被电线勒着,肉见可见被殴打过的痕迹,头顶套着个化肥编织袋,袖口跟领子往外翻。之前应该还是晕着的。对方发觉有人进来一个劲挣扎,喉咙里应该是有堵塞物的,发出的音节很模糊。
冬屿不敢轻举妄动,捡起根断裂的木棍防身,哥哥把她护在身后。
外边突然传来清晰的开门声。有人也进了院子,听声音是宋姒父母。
啪地一声,后院吊着的灯泡亮起。模糊光影出现在黑色塑料袋上,两人的处境也变得危险起来。
冬屿与哥哥对视一眼。眼下杂房不知道关着谁,也不敢赌这对夫妻会不会进来,只能寄希望于他们不会被发现。
想着,地上男人却猛地跳起,很不合时宜朝冬屿扑来。显然把他们都当成一伙的了。
冬屿注意力都在外面,根本无暇顾及,应激性朝着他脑门挥了一棍。砰地一声,男人头朝后栽倒在地,一动也不动。
冬屿担心自己下手太重,松开木棍。这里的动静惊动了外面那对夫妻。
听脚步声愈来愈近。她贴着墙蹲,心跳声很快。
夫妻间的对话就近在咫尺。
“听里面动静,那记者怎么醒这么快。早知道多弄点三。唑仑了。羊哥回消息没有。上头想怎么处理他?”
“这条子前不久他妈不知发什么神经,跑酒吧去端了个窝点,现在个个都不接我电话。羊哥说是可能有条子卧底。让我们小心些,把那个记者处理干净点。”
“先关着吧,饿几天也饿不死。等找到小娰再解决他。”
两人都嫌闹腾,站木门前狠踢几脚以示威胁。
冬屿条件反射去抓地上木棍,另一只手拽紧冬崇衍胳膊,头顶每块木板都在震颤。
刚才挨棍的男人突然动了一下。哥哥迅速坐对方身上,钳制住对方腿脚。没有碰上一旁的容量瓶。
幸运的是,外面人踢完并没有进来。吵闹的夜晚很快又恢复沉寂。
冬屿确认走远,才扯下男人头上的化肥袋,不得不说这东西套头上像个铁桶僵尸。
根据刚才听到的,这男人是记者,应当是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被关在这儿。
冬屿盯着这张跟流浪汉大差不差的脸,谨慎起见没去解捆住他双手的电线。
还好今天阴差阳错在这遇上了,不然难以想象等待他的会是什么。
所以这里到底发生过什么?
男人重见天日,满脸写着想骂人,睁眼却看见两张偏显稚嫩的脸,眼中戾气转为疑惑。
冬屿举着棍子,没有放下来,“别误会。我们跟他们不是一伙的。我和我哥是来找朋友,还以为她被关在这,没想到是你被关在这。”
冬崇衍语气不善地提醒,“差不多得了。不知道要对陌生人心怀警惕吗?你知道他是谁吗?什么都讲给他听。小心人家转手就将你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