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到了战场上他才发现,根本就不是他想的那回事!
耳朵里充斥着厮杀呐喊声、金戈交鸣声,吵得他双耳嗡嗡作响。目光所及之处,残肢、断臂、鲜血、硝烟,战争的威严早已压得他直不起腰来。
太可怕了,他后悔了。
于是在某个夜晚,他离开了营帐,做了逃兵。可逃兵也不是好当的,逃跑过程中他不可避免地受了伤,伤了作为一个男人的根本。
这下好了,不仅没当上官,还得掏钱给自己治病。伤患处的钝痛日日夜夜折磨着他,痛得他生不如死,也害得他睁眼是打仗,闭眼还是打仗。
要不是狗皇帝非要打仗,他怎会落得如此下场!还有这京城里的达官贵人们,嘴皮子一-张-一-合就说要打仗,可他们又不用上战场,张张嘴就行了,真是可恨!
为何他就不是那些人中的一个呢?为何老娘偏偏要把他生成一个下等人?太不公平了!
满腹牢骚的牛二就这么醉醺醺地误打误撞闯进了回春堂旁边掩着门的院落中,随之,一亭亭玉立的少女出现在他的眼前。
此刻院中并无旁人,独那少女一人静坐。
牛二揉揉眼睛,企图让自己的视线变得清晰一些。
这女子,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出身,富贵人家?呵!富贵人家!
同样是出现在这僻静之地,那女子凭何就能做出一副高傲出尘的模样,可他却像泥猪疥狗一般。
若是以前的他,还能将这女子压-在身下狠狠磋磨一番,可现在的他已经失去了这种作为男人的本能。
呸,不能碰,还不能让老子摸一把吗?
牛二的眼神陡然凶戾,整个人恍若刚从坟茔里冒出来的狞厉鬼魂。
一只指甲缝里尽是污泥的油腻皴手缓缓探向少女的脊背。
*
疏棠想着回头盘下这间铺子后定是要里里外外重新修葺一番,后院的园子正好也可以利用起来,先前她还打算在晚香苑培育花种,这回又可以新添一处育种之地。
正盘算着,忽然背后一阵污浊酒气袭来,还未扭头就感觉后脖颈上有油腻腻的触感。
鸡皮疙瘩一瞬而起,疏棠下意识迅速起身,一手扣住咸猪手腕,一手后伸抓住来人肩膀,猛地向前一甩,一蓬头垢面的醉汉“咚”的一声瘫在了地上。
“哪里来的腌臜泼才,你是个什么东西竟也敢打本姑娘的主意!”
疏棠骂了一通不够,还想再上前扇那人几巴掌,可看清地上一团黑黢黢的人脸后,又嫌恶地收回手来,甚至连脚也不想碰那秽物一下。
那醉汉躺在地上不停哀嚎痛骂,手里拿的酒瓶也倒了,酒水倾洒一地,满屋子酒气混着臭气,污-秽腥味熏得疏棠连连倒退。
可这气不解实在难消疏棠心头的恶心,便四处张望想寻个木棍之类的东西,既不用接触到人,又能狠狠将之猛揍一顿。
然还未待疏棠寻到,便有一阵熟悉的馨香气息从后方袭来,萦绕在她身边,透入周身孔窍,拯救了她正苦受折磨的鼻子。
还没待疏棠反应过来,一月白色身影便如疾风一般卷上前去揪起地上那人衣领提起拳头就是一顿狠打痛殴。
竟是璟王容峋!
“猪狗不如的畜生,小王今日就替天行道,先揍你一顿再抓你下狱!”
容峋几乎整个人骑在牛二身上将之一顿痛殴,看得疏棠心头舒畅。
约莫着打得差不多了,疏棠怕再打下去恐出事,忙把正打得筋骨舒畅酣畅淋漓的容峋同那醉汉架开,容峋见是疏棠来扶,这才起身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