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娘不说话了,她算是看出来了,喊表兄表妹只是情趣罢了,是她多管闲事了。
“王爷,待会要出去招待宾客。”喜娘退到门外见两人还在相对而望,秉着职业操守还是忍不住喊道。
楚禅隐吩咐下人给她准备吃食,对她笑了笑后匆匆离去。
婚宴结束后楚禅隐没有再过来,两人分房而睡,平日里她也见不到楚禅隐,直到一行人准备离京。
离京的这日风雪不大,赵佑宜坐在马车里,手中揣着汤婆子闭目养神,一旁的小晴在给她念着话本。
顾着男女大防,赵佑宜与楚禅隐两人分两辆马车前行,从神京到弗州坐马车的话起码要小半个月,走水路的话便更慢了。
到了夜里,一行人在驿站歇脚过夜,赵佑宜敲响了楚禅隐的房门。
正在看兵书的楚禅隐起身开门,见来人是她有些意外。
“表妹,怎么了?”楚禅隐退后一步让她进屋,走到桌前给她倒了杯茶,“可是离京舍不得?”
赵佑宜摇了摇头,早在出城门的时候她便察觉有人跟随,以楚禅隐在战场上养成的敏锐观察力,她不信他没有察觉到。
大抵是他只将她当作养在深闺的寻常姑娘,所以这些事能不让她知道便不让她知道。
“无事,我来寻表兄聊聊天。”赵佑宜边走进来边说,楚禅隐大概是准备歇息了,头发只是松松垮垮地用根发带固定,在灯下看他,只觉得他更柔美几分。
楚禅隐闻言颇感意外地看她,瞧了一眼窗外的月色,“表妹,夜深了,要不明日再聊?”
“表兄怕什么?我又不会对你做什么。”赵佑宜把窗户关上,笑意温婉。
耳力过人的她察觉到窗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便往前走了一步。
楚禅隐感到头疼,那伙刺客八成是冲他来的,赵佑宜待在这恐怕会受到波及,“表妹,这实在于理不合,你赶紧回房歇息。”
还没等赵佑宜说什么,木窗“砰”的一声巨响,黑衣人飞身而入,楚禅隐连忙把赵佑宜拉至身后,抽出佩剑。
屋外传来打斗声,怕是其他刺客已经和暗卫缠斗起来了。
楚禅隐将剑指向黑衣人,身法高超,行走之间自成风流,两人缠斗起来,楚禅隐始终处于上风。
黑衣人见势不妙,吹响口哨,四五个黑衣人飞身而入,几人加入战局,楚禅隐一剑刺入为首黑衣人的胸口,鲜血喷涌而出,溅到他雪白的侧颜上。
“表妹,快走!”杀完一个刺客的楚禅隐朝后大喊一声。
没想到他杀了一个,从窗外又涌进来了十来个。
赵佑宜蹙眉,抽出腰间的软剑,飞身加入战局,楚禅隐余光瞥见她,见软剑在她手中犹如夺命的利刃,三五下就抹了一人的脖子。
楚禅隐不再分神,与眼前几人缠斗起来。
软剑虽软,杀伤力却不弱,赵佑宜神情冷峻,势如破竹地将十来个刺客抹了脖子。
待楚禅隐将眼前刺客杀尽,暗卫们才浑身是血地姗姗来迟。
而他们看到的画面则是赵佑宜笑得风情万种,靠近楚禅隐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抹去了他脸上的血迹,“表哥这张漂亮脸蛋伤着可不好了。”
完蛋,好像看到未来王妃凶残的一面了!
楚禅隐愣怔地看着她,两人的距离极近,他甚至能闻到她身上的梅香,“谢过表妹。”
待楚禅隐出声,暗卫们才反应过来纷纷跪下请罪,“王爷,属下来迟了!请王爷恕罪!”
楚禅隐退后一步,看了一眼他们浑身是血的样子,无奈地摆了摆手,“起来罢,谁也想不到皇帝那么舍得,大半的黑衣卫都派来了。”
暗卫们对视几眼,再次行礼退下。
用脚指头想都能想到这伙人是皇帝派来的,楚禅隐干脆没留活口,屋内因打斗变得混乱不堪,连窗户都破了,楚禅隐吩咐人去给老板赔偿,拿着兵书准备去隔壁房间就寝。
走之前他突然顿住,回过头看向赵佑宜:“表妹早知有刺客跟了一路?”
赵佑宜点了点头,“是,表兄为何瞒着我?”
“本想着自己能解决的,不想打搅表妹好梦,没想到最后倒是表妹救了我。”楚禅隐忍不住低头笑了笑,“早年我听念陵兄说,表妹自幼身体不好,不适合习武,故而一直以为表妹不擅武艺,没想到表妹武艺超群,是我小看表妹了。”
赵佑宜上前一步,思索片刻坦言道:“因幼时皇室有与赵氏结亲的想法,我不想嫁,故而一直装病弱。”
楚禅隐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楚禅隐刚想继续劝她去就寝便听到她再次开口:“表兄是介意我之前瞒着你吗?”
“不是,”楚禅隐走近她,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她的乌发,“我是在想,你分明不想嫁入皇室,我却用一纸婚书困住你,我也是皇室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