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梅心中疑惑,她行走江湖有一段时间,对方身手不凡,但似乎对自己并没有恶意,只是不知道为何她好似知道自己的目的就是京都。那她会不会还知道些其他的。不过袁梅向来行事坦荡,萧妖雪帮了自己,而且她也只是要求同行,自己只需要注意好言行应当无妨,这一路还可以顺便打听打听对方什么来头。毕竟以后要在京都做的事,她还是需要些帮手。
“萧姑娘的要的这谢礼还真是独特,我恰巧也去京都,我们便同行就好,至于谢礼……这路上的钱我出了。”
“袁姑娘大气!”
二人一拍即合,又看看被吊在树上的黄耗子,听见远处村民的脚步越来越近,其中还有官差办案的声音混杂其中,当下,便决定不再去理会吊在树上的黄耗子,二人直接相继走出树林。
此时夜已经过半了,二人走出树林后并未再寻地方休息,而是借着月色继续赶路。
袁梅看气氛尴尬便开口问道:”萧姑娘你此番进京是有何要事?“
萧妖雪回道:“我是去寻亲的,我自幼和父母走散,幸得师傅收养,才得以活到今天。妖雪大胆猜测袁姑娘是去退亲的吧?”
袁梅心中一惊问道:“你似乎知道很多?”
萧妖雪微微一笑:“你方才打水时打开包裹,我看到了里面的婚书,这女子带着婚书进京无非就是找男人兑现承诺又或者销毁承诺。我看袁姑娘性情洒脱,定然是不想被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困住。所以我猜你是去退婚的。”
虽然这个解释也是合理,但是袁梅的警惕又升高几分,不禁岔开了话题:“之前在树林中就看出萧姑娘身手不凡,刚刚又听萧姑娘说已经拜师学艺,不知师从何门?”
萧妖雪却不避讳说道:“我在潇湘阁学的艺。想必现在袁姑娘的疑惑都可以解释了吧。”
袁梅听到这话也是松了一口气,当时自己在外游历,兄长就多次嘱咐,这个江湖谁都不可以信,若是有求便去潇湘阁花钱。如今对方是潇湘阁的人,之前的戒心也放下了几分。
之后二人一路上又聊了不少话题,关系也渐渐熟络起来。袁梅在附近一小镇长大,这次入京是为了找那素未谋面的丈夫退婚,据说两人都还未出生时便被指腹为婚,后面那男子出生不久,他们家便举家迁到了京城。如今两家也是许久未联系,袁梅则是自幼拜了一个江湖侠客为师,看遍大山大河,性情也比寻常女子更加洒脱。如今这一回家就被拴上这指腹为婚的婚事,也是满腔不情愿,一怒之下便打算亲自到京城退婚。
翌日中午二人在河边休息,袁梅倒是不拘小节,脱去鞋袜就下水捞鱼,萧妖雪也想帮忙,却被袁梅拒绝了。虽然在袁梅知道萧妖雪的身手不错,但是这段时间接触下来,她只觉得平日里的萧妖雪就是一个柔弱的女子,这样的粗活袁梅竟然有些不舍得让她插手。不过萧妖雪自然也不能当甩手掌柜,附近树林中拾来些树枝,不一会就把火给拢起来。二人简单饱餐一顿。话题绕到了萧妖雪去京都的目的。
其实自那年之后,萧妖雪无论对谁,都不想谈起这些事情,只是现在眼看就要进京了,有些问题也不得不地面对。袁梅的袁是袁清的袁,而袁清就是当年鬼月的首领。这些年看的卷宗,得到的消息无一不透露着自己当年遭遇的刺杀与鬼月有关。如今袁梅进京也定然不只有退婚那么简单,前不久春闱的名单公布了,上榜者有一人名叫袁墨,袁清的袁。这样看来局势愈加扑朔迷离,袁梅对她没有全盘托出,那同样自己也是一样。
“我是去寻亲的,我自幼与家里失散,后面索幸得了潇湘阁中一个姐姐的帮助,才有幸有了今天。如今那姐姐已经赎身,我也没必要再留在潇湘阁中,这不就想着回京都碰碰运气。”
袁梅为人豪爽,听到萧妖雪这经历就深感同情,都没来得及多想,便立下豪言一定要帮她寻到亲人。
莫大江湖,二人便这样一拍即合,相伴前往京都,本欲想着一鼓作气进了京都再休息,奈何天公不作美,看到京都那巍峨的城墙之时,也看到了盘踞在京都顶上的黑云。正值夏末秋初之时,雷雨天气来得突然,眼看暴雨将至,二女也不着急赶路,寻了路边一茶摊坐了下来。点了一壶清茶,便听旁桌谈天说地。那人也是话多,一开口便滔滔不停从哪家哪家千金要出嫁讲到京城哪家的豆腐脑味道最好,从有什么官员新上任讲到那个地痞无赖被打了一顿,这些个新鲜事听起来已经是经过不知道少的加工,就只是一听一乐而已。眼见雨势渐小,萧妖雪二人正准备起身离开,不料旁桌又来一嗓子:“不是我说你呀,现在这京官不好做了,你看看春闱上榜的那几个没有靠山的,谁的官好做,那都是发配边疆的苦活。你都三十好几了,就别老想着这发财的路子了,你虽然之前确实去拜会过李相,但是呢现在京中这镇远大将军要回来,那李老狗的好日子要到头了,两个人还不知道要怎么斗呢,你现在去考这京官,不妥妥的找不自在吗?要我说呀你还不如……”萧妖雪和袁梅都是一愣,这食客口中的李老狗自然是指前些年一步登天的宰相——李治。
萧云雁小记:书接上回,说道萧云雁掷下十两黄金买那耍猴棒会输,这消息很快就传遍了镇子,但是眼看已经快到最后公布的时刻了,却还是无人战胜耍猴棒,不少押注他会赢的人心中已经乐开了花。眼看太阳西斜,玄宗的人已经开始准备之后的事情了,擂台前也是人影稀疏。却有一人缓步来到擂台前,本来懒懒散散的几人,看到来人是一女子,也提不起一点兴趣。可下一秒,那女子尽然翻身上了擂台,高声喊道:“在下萧云雁,前来攻擂。”
声音落下,却并未得到回应。
“在下萧云雁,前来攻擂。”
“在下萧云雁,前来攻擂。”
连喊三次,声声入耳,终于把那耍猴棒给叫了出来。
看到来人是一女子,耍猴棒也是非常不屑道:“这都最后了,小娘子我看你也别费力了,这擂台是比武的,不是比琴棋书画,吟诗作对的。”这话说完台下人群中也是一阵嬉笑。而却唯独有两人没有笑,一人便是昨日酒肆中那人,而另一人看起来年纪更小,但是自从萧云雁上了擂台,他的眼睛就再也没从她身上离开过,那眼神中不是对女子的爱慕,而全全是对武学的渴望。
萧云雁看着对方这般模样,心中难免火气上升。缓缓地长剑出鞘,一句话带着气息便压迫过去:“现在可以开始了吗?”
身旁的裁判才略微点头,便见一道白光划过擂台,耍猴棒反应不慢,抬棍抵挡,但是在与白光接触的下一秒就远远的飞出去了。手中棒子更是断做两节。
此时台下原本骚乱的人群已经安安静静。唯独之前没有笑的两人却同时带头鼓掌叫好。
之后萧云雁去了赌坊,拿到近十倍的赌金,却没拿玄宗的战利品。之后乘着月色便离开了镇子,只是她也带走了一个小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