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游戏,从来不是羞耻,是爱意的倒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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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以为那天的纸尿裤只是他一时兴起。
结果第二天早上,我起床的时候,发现他已经乖乖躺在床上,双腿并拢,手规矩地叠在腹前,眼睛睁着,一副病号模样,目光还诚恳地望着天花板。
“你现在……每天都要这样?”我站在床边,没来得及洗脸,嗓子还有点哑。
“嗯。”他点头,“我觉得需要维持护理氛围。”
“你觉得?”
“你不觉得我现在很像?”他偏了偏头,那张脸天生就有种乖顺的冷淡感,此刻又故意装出点疲惫,配合得滴水不漏,“甚至可以——叫你起夜帮我翻身。”
我看了他一会儿,真的一言难尽。
“褚行昭。”
“嗯?”
“你是有病,真的。”
“我知道。”他忽然转过头看我,嘴角挂着一点懒懒的笑,“但你会帮我翻的,对吧?”
他太会拿捏我的软肋了。
我走过去,坐在床沿,手轻轻探到他腰侧,故意用了点力。他身体马上绷了一下,然后以一个极其真实的姿态“顺势”翻过去,过程里还发出一声压抑的轻哼,像是肌肉挛缩引起的痛感。
我看着他背后的肌肉线条在晨光中起伏,那不是一个“病人”该有的体型,但他躺得那么稳,那么真,连手指都配合着轻微颤了几下,仿佛真的是被动地躺在那儿,由我摆布。
我有点分不清,到底是谁在享受这种控制权的错觉。
“你也太专业了。”我低声说。
“我练过。”他闭着眼,语气温柔,“练了三年,你忘了?”
是。他骗我骗了一整年。
骗到最后,他连身体的所有反射、神经应激、肌肉反应都能完美模拟。
我没接话,轻轻抬起他一条腿,替他垫了个枕头,动作很轻。他身体微微一抖,像是不受控地应激。
“你刚才那个是故意的?”我问。
他没说话,只把头埋进枕头里,像是羞得不想面对我。
我忽然想笑,又有点心软。
“你别演了。”我摸摸他头发,“我知道你没事。”
“你这样说……我就更想演了。”他的声音从被子里闷闷地传出来,像小孩子撒娇。
我开始觉得,他比我还上头。
*
晚上,他叫醒我,说是“腿在抽筋”。
我迷迷糊糊坐起来,他靠在床头,脸色发白,额角真的出了汗。我吓了一跳,抓过他的脚一看,肌肉确实在轻轻颤着。
“你不是装的吧?”
“不是……”他咬牙,“今天撑拐走路走太久了……抽了。”
我半信半疑地替他按摩,掌心贴着他腿上的皮肤,肌肉紧绷又热。我不太会做康复推拿,只能按照他以前教我的方式慢慢地揉。揉着揉着,肌肉慢慢松了,他轻轻出了一口气,往后靠了靠,声音沙哑地说:
“我是不是该重新住进护理病房了?”
我手一顿。
他是真的不知羞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