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是你安排放出去的吗?”
褚行昭看了他一眼。
“不是。”他说,“但我没阻止。”
没有撒谎,也没有推责。
老股东点了点头,没有再问。
?
江弋在一旁听得清楚,回程时问:“你就不怕他们回头拿这话说你‘舆论操控’?”
“他们不会。”褚行昭靠着椅背,略略闭眼,“因为他们懂一个道理——不是谁都能让视频起效的。”
“是。”江弋开车,语调不动声色,“尤其还是个当众尿裤子的视频。”
车内沉默一瞬,两人忽然同时笑了。
可那笑意没维持多久。
褚行昭睁眼,扶了扶腿部支架,动作自然,却带出一丝隐藏不住的疲惫。
“你撑得住吗?”江弋问。
“撑不住也得撑。”他说,“腿快好了,我不能让它白练。”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握着轮椅边框的手,拇指轻轻摩挲着那一点磨痕。
这副身体是他亲手调教成一个“病人”的模样,如今每一次恢复都像是一种背叛。
而他不能让这背叛露出来。
因为这场赌局,还没赢。
*
褚承宗的书房很安静,落地钟的滴答声清晰入耳。
许从瑶站在落座对面,手搭在腿侧,姿态得体,神色却比往日更为克制。
她知道,这一场谈话不会是“交代任务”,而是“确认立场”。
“你最近和沂阳来往挺频繁。”
褚承宗没有抬头,依旧翻着手边文件,像是随口一问。
许从瑶没有否认:“我去了一趟金融小会,是他邀请的。”
“你很听话。”他话锋一转,“我让你盯着行昭,你也没放松;现在他风头起来了,你也没急着回来报。”
“因为我没觉得他动了什么‘大事’。”许从瑶垂眸,“不过是风评变好了。”
“你倒是冷静。”褚承宗将文件合上,抬眼看她,目光平和。
“但你也知道,冷静不等于中立。”
许从瑶指尖微紧,却仍保持面色不变:“我只是想更全面地了解所有人。”
“所有人?”他笑了笑,语气平淡得像在讲一则旧事,“你妈当年也这么说。她说:‘哥,我去一趟香港,看看情况。’后来她没回来,命也丢在那了。”
这话来得毫无征兆,像一柄不动声色的短刀,从皮下切进骨髓。
许从瑶一时语塞。
褚承宗却没再继续,而是慢慢站起身,在窗前站了片刻,语气松弛下来:
“我不是不让你接近沂阳,也不是不许你自己有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