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椅,秋千,滑梯。
纪桑不知道怎么去形容他当下的心情,心口好像有只小兔子在蹦蹦跳跳,毛绒绒的耳朵尖不停地扫过身上的任何一处,软软的,痒痒的。
他眼眶突然有些发热,连踏出去的那只脚都有些轻飘飘的,柔和的月光洒落,映照眼前的一切。纪桑来到躺椅旁,看到旁边白色的小木桌,以及颜色极其艳丽的大红色遮阳伞,笑出了声。
好不搭啊。
他又走到滑梯处,望着面前的这个憨憨的蓝色大象滑梯,嘴角就没下来过。
还真让顾青越弄到了?哪里买来的?
纪桑上手摸了摸,然后靠在上面耸着肩笑了起来。
空气中弥漫着清雅的花香,他轻甩着手臂来到秋千旁,这个秋千倒是十分精致,藤蔓编织,上面绑满了鲜花,他小心翼翼地伸手碰了碰,连呼吸都不敢太重。
看样子,已经有个两天了,纪桑不禁想,顾青越好笨,为什么没有邀请他来家里?如果这次他不来,花都枯萎了呢?
但是莫名的,我觉得顾青越一定会买来新的,直到他亲眼看到为止。
纪桑忍不住坐了上去,轻轻地晃荡,细微的吱呀声如同晚间低语。他仰起头,放松下来,望着天空皎洁的月,感觉心里被填得满满的。
夜风吹散他的发丝,纪桑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闻到了花的甜香,混合着泥土。
还有……
他倏地睁开眼,坐起身子,果然看见不远处站着的顾青越。
只见那人光裸着上身,只穿了一条宽松的睡裤,就这么直愣愣地站在那里,全身散发着淡淡的,平稳的乌龙茶的气息。
不一会儿,那人走了过来。
“你怎么醒了?”纪桑抬起头问他。
月光洒在顾青越的肌肤上,泛起淡淡光泽,肩颈和胸膛被勾勒得线条分明,透着一股不经意的朦胧慵懒。顾青越没说话,转而盯着他的手看,纪桑顺着视线,把手藏到了身后。
“饿吗?”纪桑问。
面前的人依旧没回应,宛如一尊沉默的雕塑,铁质的嘴套反着冷冽的金属光泽。
纪桑能感觉到对方情绪目前很平稳,但应该仍处于易感期,他换了个话题:“这些东西,你什么时候准备的啊。”说着一边又晃了晃秋千。
顾青越看了他一眼,然后缓缓蹲下身子,半跪在草地上,他那双深邃的眼眸注视着纪桑,然后拉起了他的右手。
纪桑心里一紧,总觉得现在的场景让人有些脸红心跳,然而顾青越只是把他的手背放在脸颊处蹭了蹭,冰冰凉凉的触感,被厚厚的纱布隔绝在外。
“疼吗?”顾青越问他。
许久未开口,顾青越的声音低沉地有些性感,再加上没穿上衣,让纪桑一时有点无法直视。他垂下头,声音轻轻的:“不疼。”
顾青越叹了口气,似乎是有些愧疚地说:“对不起。”
纪桑从秋千上下来,也半跪在草地上着与对方平视,温柔道:“没事,不是你的错。”
“你不该来的。”顾青越用手轻轻抚摸他的伤口。
“我伤害到你了。”他又说。
夜晚,人的情绪总是容易被放大,纪桑觉得心里酸酸的,他不想顾青越心里不好受。
“是我自愿的,而且,我也有责任。”
顾青越抬起头看他,那双好看的眼睛在微光下忽明忽暗,深情又迷人,让纪桑一阵失神。
或许是太久没有感受到顾青越如此清醒的状态,纪桑忍不住把身子靠近对方,去感觉对方的体温和香味,以及空气中随风萦绕的风信子和紫藤花香。
“你,为什么准备这些啊。”纪桑问他,眼里带着一丝试探和羞怯。然而顾青越只是呆呆地看着他,似乎是又听不懂他说话了。
纪桑心里叹了口气,释然了,就算再怎么清醒,这也是一个易感期的Alpha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