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四的课是上不成了,林慧颜的那顿饭也吃不成了,只盼着能尽快控制住病情,过敏症状能来得轻缓些,早点出院。
在医院躺了一晚,楼以璇只觉得骨头都软化了,坐起来都吃力。
窗户大开着,有新鲜空气涌入,也有阳光照入,可她还是闻不到草木的气味、阳光的气味。
还是只闻得到医院那股特有的气味。
她坐靠床头,百无聊赖地望着窗外,戴了蓝牙耳机,握着手机在等Kinla的电话。
约好了11点打来。
但11点已过,先响起的是敲门声而不是手机铃声。
“请进。”
她住在楼层较高的单人病房,相对安静,隐私性也更强。
护士进出都会随手关门,常规情况下也会敲门征得病人同意后才进来。
门把手压下的声音、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再是平底鞋的声音……
来人竟是——林慧颜?
楼以璇吃惊地盯着门口,吃惊地盯着那个意想不到的人,这个时间点,林慧颜不是该在九班上课吗?
“林……”
一句完整的“林老师”还未喊出口,手机就响了。陌生的海外来电,毫无疑问是Kinla。
大老板日理万机,时间宝贵,况且她跟Kinla有约在先,理应先谈她们的要事。
“林老师请坐,我先接个电话。”
“嗯。”
林慧颜左手提着东西,视线停驻在楼以璇置于被子外的左脚上。
脚踝以上缠了约有10厘米宽的纱布,患部面积那么大吗?
“喂,Kinla,你不守时,晚了五分钟。”
在楼以璇与别人的轻笑声中,林慧颜黯然心酸地抿了抿唇,走至床尾靠窗的沙发椅坐下。
医院外的目之所及处,有一个停业多年的开放性儿童乐园。她一偏头,就看到了乐园里的摩天轮。
——林老师,下回要再从这边路过,我们顺路去坐一次摩天轮好不好?
——那是儿童乐园。
——我不信摩天轮只让儿童坐。
——大人带小孩坐。
——你是大人,我是小孩,我们正好一对啊。
——一对什么?
——一对大龄儿童。
——你是,我不是。
——林老师,你好不公平,我都请你看小牛顶的风景了,你就请我看看怀安市的风景嘛。
——车窗外的风景不够你看吗?
——小气鬼。
——在骂我?我听到了。
——听到就听到。林慧颜,小气鬼!
回忆和现实交织着,美好与苦涩也交织着,越缠越紧,像乍起的龙卷风,拉扯着林慧颜的心脏。
“画都没弄坏吧?”
“当然,不论我在国内还是澳洲,我的画依然由博纳艺术馆全权代理。”
“最信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