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帘堂只觉得自己瞑目待死,原来皮开肉绽的地方火辣辣烧着,新的鞭子叠加其上,登时是一团血肉模糊。
这头张喆轻轻一搁茶杯,摆手叫停,侧头问:「晕了?」
又是一盆冷水从头浇下。
叶帘堂面对着发了霉的墙壁,上头开着扇窄小的窗,热潮从中股股吹来,烧得她身上如刀割般钝痛。
身上痛到极处,反而没了知觉。不知为何,叶帘堂只觉得此刻脑子清醒的吓人,她甚至想好了自己下一部该做什么。
待第三轮藤鞭歇下,张喆啜着茶,抬眼道:「怎么,愿意交代了吗?」
叶帘堂看着他,脑中却清明的可怕。
满室寂静中,她缓慢地点了头。
第20章
决心旁人看着她清瘦丶飘摇又悬悬,实……
灯火灰暗,张喆冷笑一声,摆了摆手,示意狱卒上前将她松绑放下。
狱卒的动作并不轻缓,叶帘堂一下子摔倒在地。她勉强用手肘撑着,地面又潮又湿,原本麻木的伤口在轻微的摩擦间再次泛起细密的刺痛。
张喆走近,俯下身笑道:「你看看你,本来就只是点个头的事,你非要闹到这般地步。」他目光触及叶帘堂身上的斑斑血痕,柔声问:「很疼吧?」
叶帘堂垂下眼皮,模糊的发出了几个音节。
张喆回过身,却见是蓝溪识相地双手奉来一盏茶,恭恭敬敬地候在身边。
他皱了皱眉,疑道:「你怎么在这儿?」
蓝溪仍旧垂着头,回:「宁安公公方才将将军的外袍送来了,叫我拿给将军。」
语罢她稍稍侧身,果真见一叠杏色快跑耷在椅上。
「地牢也是你们这种阉人能进的?没有下次。」张喆眯了眯眼,顺手一指着叶帘堂,向着蓝溪道:「正好,你去给她喂点水。」
蓝溪点头,双手捧着茶盏便跪在了叶帘堂身边,原想一手将她扶起来,低头却见她满身血污,无从下手,只好将茶盏喂到她嘴边,轻声道:「大人,请用。」
叶帘堂满口是血,浑浑噩噩间张了嘴,温和的茶水滚进食道,将嘴里浓重的铁锈味冲散了许多。
「忍一忍。」她听见耳畔传来低低的安慰。
叶帘堂啜饮着茶水,细微的摇了摇头,又勾了勾食指。
蓝溪心领神会,不动声色地将手中握着茶盏的胳膊抬高了些许,让宽袍足衣遮挡住她另一只手的动作。
张喆在案前翻着要记录口供的册子,抬眼见蓝溪还在给叶帘堂喂水,不耐烦道:「磨磨蹭蹭的,好了没有?」
蓝溪将被子撤开,恭恭敬敬地垂首走到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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