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
姜时愿能感觉到他捻着衣角的手在抖,他的心在犹豫,终是在独孤忆柳的一声声呼唤中,松开了她。
没了桎梏,姜时愿转身离开,忽然又听到身后传来他低闷的,和平时截然不同的嗓音。
「阿愿,给我个机会。。。让我补偿你。」
「不需要。」
姜时愿头也不回地往前走,袁黎抱起几大袋子的蜜饯跟在她的身后,提步跟上她,一口一个甘梅往自己嘴里送,朝着她的影子吐着核。
她忽然止住脚步,抢着把他怀中的油袋子都搂了过来。
「吃吃吃,还吃,你知道你在换牙吗!再说,这是给你买的吗?」
「不是说了不要给我惹事,你到底有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
「还有,你既然小厮都揍了,怎么不能再多教训几个?」
袁黎一脸懵,清晰地从姜时愿看见怒意,一时间都支吾着说不出话,「你。。。」,声音又怒又羼着委屈,吐出核,「姜时愿,连主君都没这么吼过我!」
「你和沈浔,都是。。。狂徒!」
一个敢吼他,一个又敢动手揍他,袁黎本就郁闷,欲求寄托,没想到无故又受了两肚子的气,他一跃跳上青檐,纵身离去。
袁黎离开后,姜时愿才慢慢平复下心绪,回到典狱,才悔悟方才对袁黎的所作所为,觉得是自己小题大做了,无缘无故将怒火移驾在袁黎身上。
所以,她近几日都想寻个机会向袁黎道歉,可惜袁黎总对她避而不见。
姜时愿没有法子,只好窝在阁中折着草兔。
想着等下次若能遇见,便送给袁黎。
她折得专心,丝毫不察沈浔悄悄靠近,直至一个黑影压在她的手上,她才恍然抬头,望进一双如初晨水雾般的眼睛。
沈浔临近坐在她身旁的矮椅上,看着她手中的草兔,笑着问道:「阿愿,这是把袁处惹生气了?」
姜时愿知道什么也瞒不过沈浔,点点头。
「因为什么?」
「没什么。。。就是一言不合,差点吵了起来。」
听到没什么,沈浔微挑眉头,默不作声。
姜时愿忽然抽出沉思,想起医官的话,挽起沈浔的墨袖,道:「听医官说,你的手已经好了三成了,给我瞧瞧。」
然后她瞧见沈浔微微抬腕,指节微动,虽不是很灵活迅敏,但能恢复成这样,日常小事应该不成问题。但至于提重物丶使力道等,听医官的话,想都别想。
能恢复三成,姜时愿已经很高兴了。至少这样,她心里的懊悔和亏欠能好受些。
姜时愿的脸轻轻贴在他的掌心之中,喜极而泣。
沈浔神情瞬怔,似乎没想到姜时愿这般的举动,掌心感受到她脸颊的温热以及那种独属于女子的柔软丶滑嫩。
他心头微漾。
这种已经逾越了恩情的界限,一点触碰都是他对恩人的亵渎,也是对恩情的玷污。
他不该享受这份美好。
沈浔想要抽手,却碍于他要伪装一个手只恢复三成的病患,只好生生遏制住了这念头。
他只能一边骂着自己的肮脏丶虚伪,一边又任凭姜时愿握住,加深心中的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