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辞解释到:
「凶手以杀戮血色为乐,但又极为注重美感,以人头为灯盏挂满树枝,构成一幅凄惨丶绝美的画,古今绝唱,就连顾某也叹为观止。」
「他杀人是为了展现自己,也是为了满足自己变态的欣赏欲,以人丶血丶骨丶肉绘成的杰作。」
「顾处。」她的声音陡然降下,「你不该欣赏一个嗜血的罗刹。」
「杀人行凶者卑劣,而这种杀人如麻丶嗜血如命的魔鬼更为之作呕,他枉为做人。」
姜时愿的字字铿锵,听起来这么扎耳,顾辞勾起一抹浅笑望向沈浔。他眉目低垂,神色消融在额前碎发落下的剪影。
顾辞凤眸微眯。
连他都觉得刺耳的话,落在沈浔心头上,估计会痛上百倍,犹如刀割。
「姜司使说得太对了,本官佩服!」
蒋县丞义正言辞:「凶手简直是畜生,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姜司使,这这是干什么?小心啊,别。。。。唉!」
「快下来!危险!」
听到蒋县丞慌乱的声音,又事关姜时愿,沈浔抬起眼眸,一瞬讶然。
不知何时,姜时愿已经爬上槐树,小心地跪在比她身量
还细的枝干上,小心翼翼地揶揄着往前。
枝头颤颤,几欲折断。
太高了,她明显是怕的,甚至声音都是虚的。
「蒋县丞放心,是我破坏了凶手最为满意的杰作,若他找来,冤有头丶债有主,不会连累您。」
蒋县丞一拍大腿:「姜司使说的这是哪的话?蒋某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只是碰巧不会爬树!」
顾辞闻言,冷笑一声。
沈浔看见姜时愿微颤的身子丶仔细地放缓着每一步的行动。
他想,阿愿不可能不怕,可她偏咬着牙丶硬着头皮,也要还死者一个安息。只见她从发间卸下木钗,推开中缝,露出一截刀片,用这截小小的刀片慢慢地割断红绳。
蒋县丞不停在树下喊着小心,而沈浔却被震撼,迟钝到连一句关心的话都含糊在嘴边。
眼见姜时愿不想停下来,顾辞明显有些不太高兴:
「姜司使难不成要为这上百具尸首耽误一晚不成?」
姜时愿:「死者为大,入土为安。」
「将心比心,若是顾处哪日不幸惨死,我也会亲手葬你,不叫你尸身受辱,全了你的尊严。」
顾辞冷笑,以肘戳了戳沈浔:「你也不劝劝你家夫人?」
「阿愿想的事,我皆不会阻拦。」沈浔话音淡淡。
「哪日我死了,沈司使会亲手葬我吗?」顾辞自问自答,「我猜你不会。」
沈浔看向顾辞,「会。」
「为什么?」
恍惚一瞬,顾辞觉得自己猜不透沈浔了,这个答案竟然在他意料之外。
「因为阿愿会,我也想学着会。」
多么简单的一个答案,也是最关键的契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