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朝捏着那张药方,恨不得将药方化为沈浔,碎尸万段。
可就算纵使再恨,万一找不到沈浔,也不好跟小姐交代。
好在他的轻功向来不错,眼力更是不错,一跃便至百层琼楼之上,看见一位青衣在众位女子簇拥之下走入望江楼,若他没记错,沈浔今日穿的正是青衣。
望江楼?
慕朝微微沉思,这不是全洛州最知名的娼馆吗?!
这个沈浔趁小姐不在来此地寻欢,真是人渣!
他越想越气,不知不觉走到望江楼前,险些就被在楼外揽客的三两歌姬拉进去,好在连声说自己没钱,赶忙退了出去。
慕朝蹲守在一旁的馄饨铺,目不斜视地盯着望江楼的动向,计划着等着沈浔出来,捉个现行。
望江楼内人声嘈杂,看客们群聚在台前高举酒盏,在此起彼伏的叫声之下,舞女的身姿愈发曼妙,身上轻薄的料子也一件一件在乐声中褪下。
沈浔不甚在意,在老鸨的指引上,快速上楼,丢了一锭银子给她:「我不希望有人打扰。」
「懂懂懂。」老鸨端来合情的酒,领了打赏就识趣地退了出去。
「公子,你总算来了,还以为你不会再见奴家了。」
榻上之人衣衫轻薄,手撑在案上,甚至半露出里面那件靛青色的抱腹。
柳烟脱了外衫,绕至沈浔的身后,细长的指甲滑过他的腰身,而后那只秀美的手慢慢移上他的双肩,欲松下他领口的盘扣,却被他抬手按住,力道大得可怖,偏他的声音温柔似水,「不急。」
没想他还是个细水长流的,柳烟明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安生下来,下巴搁在沈浔的肩头:「奴家替你办了这么多的事情,你要怎么答谢奴家?」
沈浔撑首假寐,阖上双眸。
「公子,莫不是不想认帐?」
「不是你让奴家将桃子粉洒在独孤煜的衣衫上的嘛。」
独孤遐一直是柳烟的常客,三天前的夜里,柳烟强忍着恶心和独孤遐一番翻云覆雨之后,按着沈浔的吩咐将桃子上刮来的绒毛悄悄洒在他的衣衫上。
她不知道沈浔为何要她这么做,直至前日听到独孤夫人病变,似染上疫症的消息,才恍然大悟,桃毛竟然是给独孤夫人准备的。
因为她曾记得独孤遐提过一嘴,独孤夫人唯独对桃毛过敏,就连碰到丶闻到都不行的,一旦接触全身红疹丶咳嗽不止,犹如犯了哮症。
偏哮症和疫症二者发病表现极为相似。
而且,此时洛州疫症肆虐,极为严重,所以大夫们才误以为独孤夫人也是染了疫症。其实不然,只是桃毛过敏。
只是这么私密的事情,沈浔是如何得知的?
「可惜了,公子给的剂量极其微小,不会置人于死地,静养几日便好。」
柳烟猜疑道,「还是说,公子根本没有想让独孤夫人死?」
沈浔看着她弯了弯嘴角,可笑意不达眼底。
柳烟清亮的眼瞳倒映着他清俊的面容,指尖缠绕着他的绶带一点点拉开,可这男人生来薄情的很,面对她的挑逗,始终只是静静地凝视,不主动亦不拒绝。
柳烟双眸含春:「公子,求你圆了我的念想。」
她帮他做事,他圆她一夜之梦,是个不错的交易。
「不急,今夜还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