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把衣裳换了,我去外面等你。”
“那你就在门口等。”雁翎几乎是脱口而出,睫羽微颤,轻声央求,“别走远。”
这地方人生地不熟的,她有点担心再出事。
“嗯。”贺庭州转身出去,并掩上了门。
其实她不开口,他也不会单独把她留在这里。只是他自幼习武,耳力极好,站在门口,隐隐能听到里面细微的动静。
一想到她现在正在做什么,贺庭州心底的那点怪异似乎更浓了一些。
他干脆向旁边又走了两步,双目微阖。
事急从权,不必多想。
房间内,雁翎飞速除下身上的湿衣,胡乱擦了一下,换上干净衣裳。
这才稍稍有了些许暖意。
想到贺庭州还穿着湿衣服,雁翎不好意思让他久等,她一边擦拭着头发,一边打开房门:“你也换一下吧,我替你在门口守着。”
贺庭州瞥了她一眼,没有拒绝。
长公主府准备的衣裳,都是新做的。虽然未必合身,好在还算干净。
发生了这种事,两人自然不会继续留在此地。何况雁翎时不时地咳嗽一声,需要尽快找个大夫看看。
是以,贺庭州让人同堂弟打一声招呼,便偕同雁翎先行回府。
回去途中,贺庭州没有骑马,而是选择和雁翎一起坐车。
还是来时的马车,但完全是不同的心情。
忽然,雁翎想起一事:“今天的事情,别告诉老夫人。”
“嗯?”贺庭州猝然睁开眼睛。
雁翎解释:“我不想让她担心。”
本来她不想赴宴的,是老夫人力劝,她才改了主意。若老夫人知晓此事,说不定不止担心,还会自责。
雁翎可以利用被逼下水一事,向贺庭州卖好,却不能对老夫人这样。
贺庭州定定地看着她,继而垂下眼帘:“嗯。”
静默一会后,他又道:“放心,今天的事情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他语气认真,可雁翎只是笑笑,并不放在心上。
那是公主,是皇帝的女儿,还能有什么交代?不继续找她麻烦,就算不错了。
鼻尖越来越痒,雁翎隐约感觉有点不妙。
果然,尽管她一回去,就喝姜汤、热水沐浴,一样不落,可不到一个时辰,她就发热了。
贺庭州派人去请的太医姓郑,二十多岁,与贺家有些私交。贺庭州还未回府时,就命人去请了。
此刻郑太医还没离开,得知秦姑娘发热,又稍稍修改了一下药方:“外邪侵袭,卫阳被遏,秦姑娘这是风寒。”
风寒这种病,可大可小。
雁翎心里有点慌:“太医,我不会就这么死了吧?”
她以前也经常凫水,并不曾发热。难道是因为还没入夏?还是她湿衣穿久了?
唔,也有可能是因为没穿水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