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粥怎么弄到全身都是,这么烫,没烫伤吧?”
沈继不说话,只是低头看了一眼,原本墨色的衣袍被泼上了白粥,尽是脏污,格外刺眼。
“无妨。”
常胜用袖口替沈继擦去污渍,摸上去,分明还有余温。
他不由得对沈继多了一分敬佩。
端进去的时候分明还是滚烫的粥,现在日子逐渐暖和起来,衣料都用得薄,这么泼上去,他居然还一脸没事人的样子。
女人果然都是祸水。
连二爷这样脾气的人都能变成如今这种卑微的模样,真是可怕。
“我就说还是让丫头送进去的,您这……”
明明知道人家现在正在气头上,还非要进去惹人嫌,不泼他泼谁。
沈继从开始到现在,话没说两句,只是盯着房门,不知在想些什么,常胜的话,更是一句都没听进去。
常胜叹了口气,虽然他不懂这些情情爱爱的事,不过看得多了,也还是总结了不少。
“二爷,您不如……好好跟人说说。”
“女人都是要哄的,说几句好听的,送点东西,很快就消气了。”
“是吗?”
“我是没经验,可我大哥和我嫂子成天吵吵闹闹,每回他惹了大嫂生气,大嫂把他轰出房间,还赌咒发誓说再也不让他进屋,我以前还傻傻地去劝,后来发现我哥一点不着急。”
“他说,女人都是刀子嘴豆腐心,其实心里可在乎他了,他自有办法哄好大嫂。”
“他每次就买点首饰,不然就是我嫂子爱吃的点心,在门外哀求,坚持半个时辰,我嫂子就放他进屋了,每次都这样,可管用了。”
想到沈继的身份,常胜觉得拉下脸求人,不太适用:“您买点礼物送过去,再说几句软话,肯定就哄好了。”
没想到沈继只是说了一句:“她什么都不要。”
就算他把所有奇珍异宝都摆在她面前,她都不会多看一眼。
那对红宝石耳坠是他亲自设计的样式,送给她的那一日,她也只是看了一眼,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现,看不出喜欢,也看不出不喜欢。
直到看到那对耳坠出现在郑菀清的身上,他才确认,她根本一点也不在意。
不论是他送的东西,还是他这个人。
常胜继续道:“我嫂子每次发脾气都是因为吃醋我哥跟别的女子走得太近,没有边界,我哥发誓表忠心只爱她一个,她就高兴了。”
“有些女子就是在意这件事。”
“她不在乎。”
她恨不得把他推得远远的,再也不见,那才是真顺她的意了。
常胜沉默了。
“让厨房重新准备些吃的,别煮粥了,她不喜欢,换些别的,开胃点的小菜,做清淡些,她不舒服,吃不了辛辣刺激的。”
“做好了别去吵她,等她睡醒了,饿了再送过去。”
“还有,找人把屋里收拾了,动作轻点。”
宁嫣什么都不想考虑,昏天暗地睡了整整一天。
不想管沈家的人发现她失踪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大不了就破罐子破摔,彻底撕破脸,揭穿沈继的真面目。
但是,等她回到沈府时,并没有她预想中的追问责备。
好像没有人知道她消失了整整三日,除了小梅。
小梅是个直肠子,没什么心眼,但在宁嫣身边伺候,也知道有些话是不能说。
“夫人派人来找过,我都找借口推回去了,放心好了,没人知道您这几日都不在家。”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