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砚南静默了片刻:“我知道。”
他说:“我没有。”
我知道。
我没有。
秦芷拧开瓶盖喝水,冷水从喉咙里灌入,整个胸腔都是凉的。
她说:“你知道我想说的是什么。”
陈砚南往后靠,聊天并没有缓解他的不适,反而加重这种症状,他头疼欲裂,仿佛又回到之前的鬼打墙。
他捂着胸口的位置,说喘不上气,手脚发麻,胃液在翻滚。
秦芷脸色一变,陈砚南的样子像是中度高反,如果长时间持续,可能会变严重。
“你等我,我打个电话。”
秦芷去给吴钦打电话,问小许情况怎么样,吴钦说不太乐观,他们准备送去诊所,又让她别担心,他跟老齐能搞定。
她低头,捏下眉心,说:“还有一个人高反有点严重。”
吴钦下意识问:“谁?”
秦芷说:“陈砚南。”
一行人准备开去诊所。
吴钦开车,老齐扶着小许上车。
陈砚南拖着脚步往前走,夜色里高大的身影缩成一团黑影,下楼时,他让秦芷去睡觉,打扰她休息很抱歉。
秦芷闭眼,没办法做到无动于衷,她伸出手:“钥匙。”
陈砚南问:“什么钥匙?”
“车钥匙。”
秦芷里面还穿着睡衣,只套上冲锋衣,她坐上驾驶座,系上安全带,扭头见陈砚南在看她,她提醒:“安全带。”
“嗯。”
陈砚南扯过安全带系上。
秦芷调试驾驶座的位置,发动引擎,双手搭在方向盘,打开车前灯,脚踩上油门冲破夜色,跟上吴钦的车开了出去。
陈砚南靠在副驾,安静看着秦芷目视前方,侧脸线条更清减,没了学生气,已经有独当一面的成年女性的模样,她看起来瘦瘦小小的,粗犷的越野车在她手里温驯像个大狗狗。
五年,可以发生很多事。
因为是晚上,秦芷跟着车,车速开得并不快,余光注意着陈砚南的状态。
氧气瓶怼在脸上,他垂着眼睫,有规律地吸着氧,车里的昏暗光线,削弱他的轮廓感与攻击性,让她想到南瓜,南瓜一次吃坏东西,一向螺旋桨摇晃的尾巴都无力垂着。
十几分钟后,最后在一家诊所停下。
小许气若游丝,看见陈砚南跟自己一样,他无力地笑:“我说什么来着,你就应该跟我坐电瓶车,那样你可能就没事了。”
陈砚南说:“你坐了。”
他视线一垂,意思明显,然后高反出现在这里。
小许笑不出来了,直接闭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