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的月祺然听到明朝雨的娇嗔,低首看了看自己的手掌,丝滑的发丝划过掌心的触感似乎还未离去,他哂笑一声,尝试过这种破坏规矩带来的快感,怎么有人还会将自己禁锢在枷锁中?
往后几日,明朝雨带着喜儿、巧儿与香葵,整日早出晚归,盘下来的铺子需要重新装修,家具装饰需要置办,帮工也需要招揽,主仆几人忙的脚不沾地。
幸运的是这次找的工头不是什么尖酸耍滑之辈,带着几个工人很快将茶馆的格局改造的焕然一新。
一楼仍是大众茶馆的格局,由一个小唱台与大厅中的茶桌组成,二楼用木围栏将雅间隔成了一个个小块,围着楼下的唱台环绕一圈,视野极好,围栏只有半人高,贵客坐在雅间,可将楼下尽收眼底。
工队紧赶慢赶,终于在六月初收工,装饰家具早已买好,就等往过搬了。
给工人们结了工钱,送走了工头,明朝雨坐在一张发旧的圆椅上,擦了擦脑门的汗,叹道:“总算收拾完了。”
这几日香葵跟着监工帮忙,同样累的够呛,认同的点点头,环顾了一圈,面露担忧:“是啊,小姐,你说,我们花费这么多银子,若是亏了,那···怎么办?”
巧儿赶忙制住话头,不轻不重的瞪了香葵一眼:“说什么呢!小姐这么用心,一定能赚好些银子的。”
“好啦巧儿,”明朝雨拍拍巧儿的手,温和道:“不用担心,若是亏损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主要是明朝晨在让她管家时给了她一大笔银子不说,临行前又给了她一笔,连带着月娇儿的礼物流水般往明家送,如今明家的资产,说不上大富大贵,也算丰厚。
更何况,因为害怕失败而止步不前,最终仍会是一事无成。
明朝雨对她的故事还是有几分自信的,若是这次不成,大不了她再努力研究一下如何制冰,现代知识就是她最大的金手指,不用来赚钱,实在是可惜了。
主仆四人歇息片刻,金老汉将马车赶在门前,等明朝雨回府。
却不想,街角冲出来一伙汉子,皆身着粗布短打,不修边幅,手持树枝木棍,大约八九个汉子,恶狠狠地紧紧盯着明朝雨,面相凶恶。
为首那络腮胡子猥琐一笑,浑浊的眼神将明朝雨上上下下打量好几遍,不怀好意道:“哪里来的细皮嫩肉的小姐,也学人开铺子?”
明朝雨被此人黏腻的目光盯得浑身不适,皱着眉往后退了半步,若是这群人要光天白日闹事,她们又是一群小姑娘,不知道躲在这刚修好的茶馆里,这门能坚持多久。
“想置办铺子也可以,但是得守咱们东塘街的规矩,你说是不是啊崔哥!”
混混们哄笑起来,更有几人,面露垂涎之色,就待头一声令下,迫不及待的想将这几个细皮嫩肉的小娘子就地正法。
巧儿和喜儿瑟缩在明朝雨身后,姐妹俩双手紧紧握在一起,声音发颤:“小姐,怎么办?”
倒是香葵推开姐妹俩,跨步挡在明朝雨身上,大声呵道:“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大哥,这娘们带劲!”一汉子望着香葵,伸出舌头舔了一圈嘴唇,张大缺了几颗牙的嘴,嘿嘿笑道:“我要她!”
“你丫一天就想着女人!”络腮胡怒拍了一掌那汉子,越过香葵直视明朝雨的眼睛:“小姐,你也看见了,我这伙兄弟啊,急得很,咱们就是想要几个银子,您看看?行不行?”
“喜儿把钱袋给他。”
街上行人看到这一伙纷纷离去,对门几间墨坊书铺此时也将门紧闭,明朝雨用余光扫了眼空无一人的街道,不慌不忙与那络腮胡对视。
索要钱财是最容易解决的,就只怕他们还有别的心思。
头次创业就遭遇这等恶事,她深深吸了口气,藏在香葵身后的双手止不住的抖。
喜儿将钱袋拿过去,被那猥琐汉子狠狠摸了两把手,当即红了眼眶,咬着唇跑回来。
那名叫崔哥的络腮胡打开钱袋数了数,共两张五十两的银票,三张二十两的银票,还有些许碎银。
这一百六十两,足够普通百姓一家十年生活,络腮胡将银票塞进袖子,满意极了,咧着嘴巴笑了声,慢悠悠道:“原本的话呢,您这银票可是够数了,”
他呲着大牙,将手中的木棍拍的啪啪作响:“可是不巧,咱们哥几个受人之托,要让小姐长些记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