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老油子就一个劲儿往他篮子里丢镶钻的小金鱼,最后一个土财主赢了局,抓着他去了花魁包房。”
笑笑把话停下笑好了半天才接着说下去,“面具摘下来差点没把那家伙吓萎。”
“真够坏的,”颜雨跟着笑了笑,“原来大少爷也有这样不堪回首的黑历史啊。”
“他以前性格挺软的,话是一直不多,但并不冷漠,蔫儿坏蔫儿坏的还挺可爱,后来……”
笑笑盯着颜雨的脸仔仔细细地打量了片刻,有点不忍再看他似的撇开了眼睛。
“嗯?”他的眼神好像那件事情与颜雨有关似的,颜雨不明白,问他,“后来怎么了?”
“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笑笑笼统地带过了话题,“他受了很大的打击,就不愿意再相信谁了。”
笑笑的语气明显是不想细说,颜雨不便追问,就没有多话。
公司内部外部各个层级的人情协调都是笑笑一手打理的,这样精通人情世故的高层每一句话都有明确的目的,绝不会贸然找自己聊心事。
颜雨察觉到了他话里有话,简单地问,“你是担心我给他造成干扰,影响到公司发展吧。”
笑笑倒也坦率,“我跟他是利益互关的,我们一路从毛头小子做到如今可以独挑大梁不容易。作为下属我不好对老板的私生活指手画脚,但平心而论,他跟你这层关系,我确实不赞同。”
“不止是担心你干扰他的情绪和业务规划,也担心你陷进去闹出什么事情影响公司的声誉。”
“我不是那么没分寸的人。”颜雨说。
笑笑脑子里滑过这段时间在公司疯传的钟南月与方乐语之间的流言,叹了口气,“这可不好说,你俩太不合适了,搅在一起必定不得安生。”
“哪里不合适?”颜雨问。
“阿月的性格注定了他需要一个年长一些的恋人,能够听懂他违心的表达,引导他,给他足够的安全感,他才能重新打开自己。而你实在太年轻了,可能连自己需要什么都还没想清楚,不闹得鸡飞狗跳才怪……”
“安全感和年龄无关吧。”颜雨淡淡地反驳了他。
“不止是安全感,”笑笑望着颜雨很认真地说,“还要足够包容,包容他犯的错。”
笑笑的判断其实是准确的。
每个人的成长经历不同,有些人被养育的很好,早早就通晓了做人的道理和做事的逻辑,比如颜雨。
也有些人幼年没有受到过照顾,成长和学习的时间被迫拉得很长,比如钟南月。
选择与这样的人相爱,不能苛求他每张试卷都答满分,要看的是他为你所做的努力和进步。
他是个没有经受过正常家庭教育的孩子,会比寻常人更容易犯傻、走极端、做错事,需要一个温厚的人带他弥补过失和缺憾。
而颜雨的年纪和阅历撑不起这些。
“既然他一身的毛病,为什么你还愿意一直陪在他身边呢?”颜雨问他。
“也没那么感人了,”笑笑低头笑了下,“我有过很多次被他气到想要撂挑子走人的念头,不过最终发现都是误解。”
“时间久了我就在想,像这样嘴硬心软的家伙身边要是没个了解他的人帮他解释和缝补,这辈子该是要落下多少的遗憾和误解,过得该有多凄惨。”
颜雨听着有点感动,却听笑笑接下去说,“当然了,他开的报酬也比别家丰厚很多,这是最主要的。”
“人傻,但钱多。”颜雨总结。
笑笑抿唇,“差不多吧。”
回公司的时候远远地望见了钟南月。
颜雨脸色一瞬间变得非常难看,因为看到了和他从一部电梯出来、看姿势之前在电梯里几乎是贴在他身上的方乐语。
笑笑脸色更加难看,因为他看到方乐语穿的不是上去时的那套衣服,显然是白日宣了个淫……
他本来是担心三人撞上闹成修罗场才扯走了颜雨,掐着表聊了一个多小时回来,没想到那头好死不死地刚结束。
卡点都不带这么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