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悠。”
酒店背人处,有人喊了阿悠的名字。
阿悠看过去,望见了在背光处抽烟的杜箫。
他连招呼都没跟艳姐打,按熄了烟头扬了下手上的车钥匙喊阿悠,“跟我走。”
没上车,两人靠在车边,杜箫态度看上去很温和,问阿悠,“聊得怎么样?”
阿悠盯着他的眼睛审视了会他的表情,点头,“还行。”
“张不开嘴跟我要,我也装傻不提,这半年多过的挺纠结的吧?”杜箫笑了下,问阿悠,“那个……你们是会做个表格什么的划分等级吗?这么多人不理一下会记混吧……”
阿悠看着他,没再说话。
“按你经纪人的评价,那位算是第一梯队的吧?我这样的呢?”他看阿悠脸色不好,拨了下阿悠额前的发丝,挺真诚地说,“我没别的意思啊,是真不了解所以想问问。”
“脾气温和又舍得给资源的是最高级,资源顶得住,脾气爆一点玩得大一点也算优质选择,画大饼玩弄人的算下下级。”阿悠也认真地给了他解释,“如果是看人家有钱主动上去勾搭最终被白嫖了,这算是自己判断失误或本事不足,不在这个讨论范围之内。”
“不不不,”杜箫摸摸他的脸,笑得很宠溺,“我没打算白嫖,你跟我要嘛,你不要我以为你志不在此呢。他怎么承诺你的我加倍给你就是了,早说开就完事了,老这么矜持做什么。”
他有点尴尬地转了一圈,不知道在找什么,总之并没有找到,叹气骂了句“妈的”,语气变得很悲哀,甚至听得出隐约的泪意。
“我也没印个什么名片之类的。你这样,你回去跟你经纪人说一下,说我名字就行,让她别再给你拉这种局了,往后想要什么我给你安排。你跟我也习惯了,省得再适应,万一遇到个斯文败类,看着温和玩起来没命也挺可怕……”
阿悠目光空洞地看着他,没有愤怒,连伤心都没有了。
他从来都知道杜箫的态度,不觉得意外,话说清楚了,内心尘埃落定,反倒觉得安稳了。
他叹息着笑了下,喊了声“杜箫”,杜箫停住了乱七八糟的话,定了定又说,“我好歹比他年轻比他帅,相同条件下干嘛不选我呢?”
阿悠点头,“是啊。”
他看着杜箫,像是要把他刻在心里那样一寸一寸地打量,然后攥了下他的手,语义模糊地说,“我从前还以为你是聪明人……”
“我不习惯跟你张嘴,就像做惯了朋友的人谈恋爱会觉得别扭一样。”阿悠说,“现在挑破了,再相处就很尬,就到这儿吧。”
杜箫安静了会儿,好像没听懂阿悠的意思,淡淡地问阿悠,“你在这边待几天?”
“明天就走了,”阿悠问,“你自己开车来的?”
“哪儿啊,这么远。”他用鞋尖抵了抵车牌,“车是当地租的。”
“哦,”阿悠点头,捏了捏他的肩,“那你回去路上小心。”
杜箫僵滞了会儿,点头丧气地说了句,“行吧。”
他站了下,恍惚地像是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望见手里的车钥匙才茫然地拉开车门上车。
阿悠立在路边手指打了个闪算是道别,刚转头走,杜箫又把车窗摇下来喊他,“遇到麻烦的话打给我,听见没?”
阿悠定住步子,回头看着他笑,“好。”
“你还回荣城吧?”杜箫问,“家门口新开了家大润发,菜比较全,我昨天买到了你上次一直没找到的那个洋蓟和冰菜。”
“那个要吃新鲜的,昨天买的等我回去已经坏了。”阿悠说。
“我放冰箱了,”杜箫不认可地说,想了下,又说,“坏了也没关系,再买啊。”
“再说吧。”阿悠抬了抬下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