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起这次拜火节的事,还说明日会从姑苏那边运来莲花,要放到澄心湖中。
沈缨静静听着,指着池塘感慨道:“说起莲花,我倒是想起了赵悔。瞧这一池子莲花,还是他在时种下的,好似着了火似的,真热闹。”
“当年,赵悔夺了酒楼后,曾搬进来住过一些时日,分明知道你喜爱青莲,却偏偏都挖出去,换上他爱的红莲。”
“好在,整座宅子他也没动别的什么地方,要不然,你回来还得重修修缮。”
旁侧的莲朵含笑听着,说道:“怎么忽然提起他了。”
沈缨笑了笑,说:“想起来了,就说出来了。”
“我其实,至今都看不透赵悔。你说他对莲家不满吧,他却总是来,花大把的银钱,还维护酒庄安宁。”
“可要说他对莲家多照顾,偏偏你出事后,他最先对莲家酒庄发难。夺酒引、杀酒师,毁酒窖,甚至还吞下莲家酒庄产业。”
“我是真不懂这个人。”
莲朵摇摇头说:“左右都是个死人了,你琢磨他做什么?”
“还不是赵氏又来催问案子。”
沈缨端起茶碗抿了口,“赵氏这个人虽是跋扈刁钻,但作为长姐,她真是令人敬佩,拳拳爱护之心,实在不易。”
莲朵点点头,说:“是啊,赵悔死后,大概这世间也只有他姐姐会伤心了。”
沈缨又说:“听闻,你回来后想祭拜赵悔,当年他在你走后来莲家酒庄闹过一阵,但莲家酒庄能留存至今而没被人吞了,也有赵悔维护的缘故。”
“我知道。”莲朵说:“只是,此时祭拜名不正言不顺的。以后嫁入赵家再去吧,那时也有个由头。”
沈缨点点头,她说那些话时一直留心莲朵的神情,见她说起赵悔面色平平,眼神都没变过。
她心中不禁动摇,或许莲朵对赵悔并无丝毫情义。
所有的情意,不过是赵悔的一厢情愿。
人会因为一厢情愿的事,而付出性命吗?
沈缨不信。
尤其是赵悔这样的人,狂妄自大,心狠手辣,对他并无益处的事,他定然不会做。
所以,她更觉得赵悔因寻找莲朵而被凶手杀死的推测立不住脚了。
那么,赵悔更多的可能是被自己的仇家给掳走囚禁起来,亦或是埋尸他处了。
只是埋尸他处又有些牵强,谁会在杀人埋尸后还费心费力地寻个替身在焚烧呢。
这不是画蛇添足么?
算来算去,也就掳劫囚禁和替身焚尸这两个行为最合理。
囚禁一个大族嫡子,谁会这么大胆?
“阿缨?走什么神?”
沈缨猛地回神,这才发现自己方才盯着莲朵的手指发呆。
她坐直身揉了揉后颈,确实觉得有些疲惫,她近来很容易就累,抱歉道:“这几日太累了。”
莲朵关切的问了她几句,说道:“不要硬撑,回去休息吧,我这里一时也用不到你。”
这倒不是句客气话,过了会儿,莲家仆从便一批一批的来回禀拜火节的一些事宜。
沈缨在一旁看着那些人,都很面生,但听他们说话就知道是极为能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