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顺着眼角滑落下来,他不受控制地抽泣着,身子沉重得很。
随着屋门打开,云竖绕开屏风看着床榻上的人。
她走近,微微皱眉。
云竖把人抱了起来,抱进自己的怀里,“持安醒醒。”
她声音不大,偏偏厚实沉稳。
见人终于醒过来,她抬手轻轻扯开他的衣襟,让他透透气。
“怎么了?做噩梦了吗?”她问道,“怎么还哭起来了?”
他身子软得很,浑身无力,被抱住也是软软地,任人摆弄。
李持安埋在她的脖颈处,双手紧紧抱着她的脖颈,一句话也没说。
云竖只当他做了噩梦,哭泣了又羞耻起来。
她轻轻揉着他的腰身,“腿酸吗?”
“……嗯。”
云竖将他的腿屈起来,帮他揉着,看着上面的红痕,想着等会儿用膏药涂涂。
“我收到信,你母亲已经回了京都,再过几日,我们也该回去了。”她语气轻缓。
“我带你出去走走,免得等会儿到晚上又没精神。”
云竖帮他穿上衣裳,又裹上裘衣。
他身上没力气,下床时险些跌在地上。
见此,云竖把他抱起来出了屋子里。
“我刚刚做了一个噩梦。”他像是缓了很久,小声道。
“嗯。”
“真的很可怕。”他强调道。
“现在不是出来透透气吗?不要去想了,把它忘了,我现在不是陪在你旁边吗?”
李持安轻轻的呼着气,漂亮的眼眸眨了眨,想了想,语气弱弱地,“好吧。”
长廊处,他瞧着不远处的侍从,又想让妻主放开自己,可又觉得,不过再过几日就离开。
看见了就看见了。
……
半个月后,她们回了京都。
两个孩子紧紧攥着父亲的衣裳,看着港口的人,躲在父亲的身后,怯怯地看着。
对两个孩子而言,港口的人很多,也很高大。
云竖俯身抱起其中一个孩子,“抱过去就不害怕了。”
李持安带着帷帽,牵着躲在他身后的孩子,旁边的淞朱只是摸了摸孩子的头,安抚着他。
人声鼎沸,格外热闹。
马车在不远处候着。
云竖把两个孩子抱上马车去,让他们两个先在里面待着。
李持安被扶着上了马车,便催促着妻主上来,不想在外面久待。
还安静躲在里面的两个孩子探出头来,攥着父亲的发丝,漆黑的眼睛盯着四处。
李持安看着,只好先进去把两个孩子安抚好。
他一进去,两个孩子便扑进他的怀里,埋在他的脖颈处,藏在那帷帽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