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信达本就恼怒,和顾家谈的好好的,谁知顾家的小丫头告状说荷庭是同性恋,要退婚,这下好了,交易搁置,荷庭竟也不上心。
周在琛插嘴道:“爸,大哥说不定有什么苦衷呢,您别太苛刻了。”
周信达怒道:“他能有什么苦衷?分明是置周家于水火。”
周在琛眼中精光一闪,“爸,大哥在H市,天高皇帝远的……”
周信达想想也觉得是,对电话那头的周荷庭道:“回家,我和你当面谈!”
周荷庭敷衍两声,挂掉电话,随手把手机丢在地上。
又闻薄荷香气。
程泽的头发湿透了,凌乱黏在脸上,他的手本来搭在墙上,此时也没力气了,快要垂落的时候,周荷庭从后面抓住他的手:“你应该能感受到吧?”
程泽说不出话,周荷庭悠悠道,“程泽,你猜猜看,我和你,谁更像同性恋?”
羞辱身体还不够,周荷庭竟还羞辱他的人格!
程泽身子软嘴巴可不软:“周荷庭,你大爷的!我祝你早日下地狱……”
周荷庭眉梢微挑,狭长眼眸闪过狠色,今天,他要程泽彻底臣服。
“小玉,喝水。”宋美芝倒了一杯薄荷茶:“那么快赶回来,累不累?”
时蕴玉接过杯子,身旁的病床空空如也,他垂下眼眸,手指在杯壁上摩挲:“妈,你不是说爸生病了?”
宋美芝笑容一僵,“你这孩子,刚回来就问这问那的……”
“怎么,怀疑你妈?”一道浑厚遒劲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时蕴玉站起来,“爸。”
时长正身着病号服,背着手,步伐稳健:“我是病了,被你气病的!”
“爸,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时蕴玉已经看出来,生病只是一个幌子。
时长正冷哼一声,坐在病床上,“我问你,你动用陈伯伯是为了什么?”
“我有个朋友他被绑架,情况危急……”
“撒谎!”时长正抬手打断时蕴玉,一双如鹰隼般锐利的眼眸紧盯时蕴玉:“只是朋友?”
时蕴玉沉默看着桌上的薄荷茶。
碧绿的薄荷在水中舒展,强劲水流冲击下,薄荷香气溢满浴室。
程泽站不稳了,周荷庭从后面搂着他:“不是很能说吗,现在怎么不说了?”
“你少狂,妄,周,周荷庭,你给,给我等着。”程泽已经说不出完整句子,只能几个字几个字往外蹦。
周荷庭不屑,漫不经心道:“好啊,我等着。”
程泽听出周荷庭的不以为然,可木已成舟还能怎么办?越想越委屈,该死的周荷庭,还有时蕴玉,说什么喜欢我,危难时刻竟然都帮不上忙!
时蕴玉真是个大坏蛋!超级无敌大坏蛋!
程泽的眼泪不受控制掉下来,周荷庭一开始没注意,但渐渐发现程泽的肩膀在抽动,他掰过程泽的下巴,问:“哭什么。”
周荷庭的手指已经触到晶莹的泪珠,就在将要触碰的下一秒他换了姿势,改掐程泽的脸颊:“哭也要继续。”
程泽哭起来别有风情,圆润的大眼睛蓄满泪,眼尾泛红,小痣殷红,鼻尖也是红的,就连微微张开的小嘴也是殷红,偏偏他生的白,无端让人联想到雪地红梅,周荷庭对他实在可怜不起来,甚至坏心眼咬他的脸颊肉,一下接着一下。
“你是狗!爱咬人的疯狗!”程泽侧头躲他。
周荷庭低笑,“我这就给你打针,好吗?”
“为什么不说话?”
时长正突然拍了一下床,力气之大枕头都弹起:“小玉,”时长正痛心疾首:“小玉,这么些年,你知道我和你妈在你身上花了多少心血?”
“你妈是高龄产妇,生你下来多么的艰难,简直是在鬼门关转了一圈,小玉,我请你多为我们考虑考虑。”
时蕴玉低着头,一言不发。
时长正气不打一处来:“哑巴了?为什么不说话?”
见势不对,宋美芝在一旁劝和,她温柔揽着时蕴玉的肩膀,“小玉,跟你爸爸说话呀,其实你跟那个小同学没什么的,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