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禀告的小厮连忙转身离开,面上不显,只在心中腹诽:公子既如此不喜沈家郎君,何故如此关注于他,连沈家郎君的妻君都要在意……
舒千开始在屋里走来走去,眉头紧皱,一脸焦躁。
他喃喃自语:「怎么可能,我分明已经抢走了祁瑞,为什么沈溪瑜还能过得这么好?他如今的妻君还升了官!」
「不该这样的,沈溪瑜不该过得这么顺心才对!」舒千的声音骤然拔高,尖锐刺耳,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怨怼。
倏地,他脑中浮现出一张男子的面容来,似是沈溪瑜的模样,但其是一头及肩短发,而且左眼下并无小痣。
舒千眼中慢慢浮现出一丝恨意来,发狠道:
「不行,我目前的进度太慢了,再这么吟诗作对下去,祁瑞要何年何月才能爱上我?」
看来,他必须下点狠药了。
舒千捏紧拳头,在心中慢慢做了个决定。
-
入夜。
沈溪瑜趴在床榻上,怀里抱着一只枕头,面前摊开一册话本,双脚
轻轻晃着。
沐浴过后,小郎君只着中衣,发丝披散脑后,杏眸清润澄明,如出水芙蓉般干净纯粹。
屋内烛火通明,照出暖黄的光亮,但话本看久了,沈溪瑜还是会觉得眼睛有些不舒服。
他抓着枕头翻了个身,看着帐幔上的流苏结,慢慢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拨了拨。
没过多久,他转头看向桌上的红宝石玫瑰摆件,小声嘀咕道:
「符瑾说有事要办,会晚些回来,不知道是什么事。」
「难道陛下还有交代?还是说,她让阿娘叫去了?」
回来传话的庄童什么都没说,只道符瑾让他早些就寝,不必等她。
沈溪瑜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打了个哈欠,慢腾腾挪下床去,吹了两盏最亮的烛灯,只馀下桌上的。
一阵困意袭来,沈溪瑜没有抵抗,拿锦被裹好自己,再与周公相会。
而他睡前还在想的人,此刻正在京城的街道中穿行。
符瑾目标明确,径直来到京城中的一座楼阁。
「主子。」焦寒早已恭候多少,递上手中的弓箭。
符瑾抬手接过,冷冽的目光往下一扫。
街道中最为灯火通明的一处,牌匾上斗大的三个金字「春风楼」,在屋檐上高挂的大红灯笼的照映下,闪烁着醉人的光亮。
符瑾:「可确认无误?」
焦寒:「是。」
「今夜不过戌时,二皇女就来了春风楼,而且是她常用的包厢,四楼天字一号,最右边那间。」
「期间叫了两位春风楼的美人,其中一位还是上个月的花魁,不过都被赶了出来,花魁还受了伤。那位喝了不少酒。」
「鱼杭已经去了。」
符瑾神色淡漠,不置一词,视线却是直直地落在四楼的天字一号包厢上。
朱窗禁闭,只见屋中亮着暖色的光亮。
等待的时辰颇为漫长,符瑾握紧长弓,眼中全无不耐。
不知过了多久,那朱窗终于被人推开来,露出半张布满阴霾的脸,正是那位新封的黎王。
符瑾微眯着眸子,迅速抬手搭箭开弓,动作一气呵成,不见半分拖泥带水。
下一瞬,只听得一阵破空声,箭矢飞射而去,精准地射中搭在窗沿的那条手臂。
符瑾收了弓,转身就走。